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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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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的女子身子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用娇柔的声音说道:“您喝醉了,让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他恍若未闻,只是埋头在她的脖颈间。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体内的燥热。
    紧接着,便是萧衔月闯进来的那一幕......
    萧玦缓缓睁开眼,晦涩暗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盒上。
    他伸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块摆放整齐的月饼,淡淡的甜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随手捻起一块,月饼还未靠近唇边,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压抑已久的渴望便涌现起来。
    像是高窜的火苗,只需一丝野风,便瞬间升腾而起,激起一种毁天灭地般的冲动。
    手指顿了顿,萧玦眸子一沉。
    这药效,竟如此强烈。
    他将手中的月饼缓缓放回食盒,而后从桌子一格抽出了一把匕首。
    冷峻的眉目没有情绪波动,他撩开左袖,朝着手臂划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瞬间渗了出来,萧玦连眉头都没皱,只是看着血液沿着匕首滴落。
    随着目光渐渐清明,体内那股燥热也逐渐平息。
    夜色深沉,一缕微弱月光透过窗子,映照出他眼底的阴霾。
    简单处理了伤口,收回了匕首,脑海中,萧衔月离开前的眼神却再次一闪而过。
    心头蓦得一颤,他突然很想留住她。
    抚过食盒的手指微微僵硬,在这一刻,萧玦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
    可越是清醒,妄念越深。
    如同扎根在心底的藤蔓,肆意生长,难以拔除。
    原来,药物催发的不过是身体的本能,真正让他陷入这般境地的,是那份深藏在心底、难以言说的情感。
    可千不该,万不该......
    他怎么能对她生出这样违背伦常的念头。
    他并未过继到萧老夫人名下,因此他与萧衔月并无真正的叔侄之名,可多年的教养与陪伴却是实实在在的......
    指尖在眉心用力揉捻,似乎揉开紧锁的眉心,就能消除他心底不该有的欲念。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扣门声,打破了屋中寂静。
    “侯爷,观云院的鹊枝来了,说姑娘想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什么事?”
    “姑娘......她喝醉了......”
    “醉了便去醒酒,何须来扰我清静。”
    “可姑娘她......”
    屋外的云生还未说完,便看到门被突然打开。
    下一刻,萧玦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迈了出来。
    “不必跟着了,把这院子里烂摊子处理干净。”
    只留下一句吩咐,萧玦修长的身影匆匆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
    观云院。
    “酒!我还要酒!”
    萧衔月身子弯下,伸手胡乱地朝着地上的空酒壶抓去,另一只手则抱着门框不撒手。
    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
    容音心急如焚,赶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姑娘,外头冷,咱们先回房休息好不好?”她凑近萧衔月,轻声劝慰。
    萧衔月却像没听见一般,用力推开容音,嘴里依旧嘟囔着要酒,扶着门框的身子摇摇晃晃。
    萧玦大步踏入观云院内,正巧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侯爷。”一众下人们见到萧玦出现,皆是战战兢兢。
    “怎么醉成这样?”萧玦的视线扫过萧衔月,落在容音身上,冷声道:“你们就由着她胡闹?”
    容音没有料到萧玦竟然来得这样快,她连忙跪下:“侯爷恕罪,姑娘刚才从侯爷院子里回来后,情绪便一直消沉。姑娘突然说想尝尝醉酒的滋味,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她顿了顿,垂下头,声音更低了几分,“奴婢猜测,姑娘刚才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萧玦眸子发沉,扫了眼站在一旁,围着萧衔月手足无措的小丫鬟,二话不说便大步上前,一把将萧衔月从门框上旁拽了起来,横抱在怀里。
    醉醺醺的萧衔月感到自己凌空而起,顿时慌了神,她晃动手脚,抗拒地挣扎着。
    嘴上叫嚷道:“别碰我,走开!”
    “我要见萧玦,你们去叫他来见我!”
    “别耍酒疯。”萧玦眸子晦暗,大手稳稳地制住萧衔月的手脚,抱着她便往内室里走。
    众人从未见过萧衔月在萧玦面前这般失态,都惊得目瞪口呆。
    萧玦脚步一顿,冷眸扫过去,不耐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醒酒汤!”
    下人们连忙应声,如获大赦,匆匆退了下去。
    萧玦阴沉着脸走进屋,将怀里的萧衔月轻轻放在贵妃榻上。
    看着她醉醺醺还不老实,躺下了又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按住她的肩,目光紧紧盯着她迷离的双眼,声音严厉:“别动,再乱动就把你丢出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你现在的疯样。”
    “不行......”萧衔月听到要被丢掉,身子顿时安分下来,不再乱动弹。
    “那就听我的。”萧玦沉着脸,伸手把她凌乱的鬓发捋了捋。
    萧衔月抿了抿唇,神色乖顺,头却晕乎乎的。
    很快,容音端着醒酒汤走进来。
    榻上的萧衔月像是听到了脚步声,又拨开萧玦的手,坐直了起来。
    “是酒送来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此刻的她,醉得神志不清,却觉得这样的飘飘欲仙的状态很好。
    不用考虑规矩,也不用克制情绪。
    怪不得人人都说借酒消愁,原来酒是这样的好东西......
    萧玦冷哼一声,他接过汤碗,递到萧衔月面前:“都喝掉。”
    萧衔月舔了舔发干的唇,捧着汤碗喝了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浓烈辛辣。
    她皱了皱眉,推开汤碗,“不是这个,我要的是酒。”
    “萧衔月。”萧玦盯着她的脸,忍无可忍,直呼其名。
    萧衔月醉意朦胧,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变化,而容音却被他的语气一震,轻声道:“侯爷,要不奴婢来喂姑娘......”
    “不用。”萧玦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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