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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立刻扑过去，抓住儿子的手臂就开始哭喊：“砚舟！你可算来了！就是黎漾！是她把疏月推下去的！”
黎漾抬眼，正好撞上沈砚舟望过来的目光。
男人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没有立刻回答沈母，而是先走到担架旁，俯身看了看林疏月的状况。
“妈，先让医生救人。”沈砚舟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他直起身时，目光落在黎漾手臂的伤口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沈母却不依不饶，指着黎漾尖叫：“救人也不耽误严惩凶手！警察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时，为首的医生直起腰，摘下口罩，语气沉重：“沈夫人，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送医院抢救。另外……”他顿了顿，看向沈砚舟，“我们在初步检查中发现，病人并没有怀孕迹象，具体情况，还要尽快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确认。”
楼道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消防栓喷水的哗哗声。
沈母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翡翠手镯从手腕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医生：“你说什么？不可能！疏月明明……”
“是不是怀孕，医院一查便知。”医生不再多言，示意护士抬担架。
沈砚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转头看向沈母，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欺骗的屈辱。
沈母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担架被抬走。
黎漾靠在墙上，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突然觉得手臂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林疏月用一个假孕的谎言，不仅骗了沈母，恐怕也骗了沈砚舟许久。
警察赶到时，现场已经一片狼藉。
沈母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盯着林疏月消失的方向。
沈砚舟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黎漾、姜夏和陈屿则被警察带到一旁询问情况。
“黎小姐，沈夫人指控你故意伤害林疏月女士，你有什么要说的？”为首的警察拿出记录本。
黎漾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林疏月买凶杀人未遂，以及自己如何被陈屿所救，林疏月又如何意外坠落。
姜夏在一旁补充了口罩男等人逃跑的细节。
沈砚舟站在不远处听着，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当听到黎漾提到林疏月多次买凶杀人时，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黎漾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愤怒，还有一丝解脱。
“警察同志，”沈砚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母亲可能因为情绪激动，有些误解。现场有消防栓爆裂的痕迹，护栏也早已锈蚀，林疏月的坠落更像是一场意外。”
沈母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砚舟！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
“妈，”沈砚舟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事实是什么样，我们等警察调查清楚再说。”他看向警察，“我愿意配合调查，提供一切我知道的信息。”
警察点了点头，又看向黎漾：“黎小姐，目前需要你们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黎漾忍着手臂的疼痛，点了点头。陈屿和姜夏也表示配合。
就在这时，顾逸尘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色冷峻，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黎漾手臂的绷带上。
江川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顾总？”为首的警察显然认识顾逸尘，有些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顾逸尘没有理会警察，径直走到黎漾身边，低头查看她的伤口，神情冷如冰窖：“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先去医院？”
黎漾摇了摇头：“我得配合调查。”
顾逸尘看向警察，语气不容置疑：“黎助理需要先去医院处理伤口，我会让律师跟你们去警局配合调查。”
他看向一旁的江川。
江川立刻上前，将文件袋递给警察：“这是我们调取的周边监控和口罩男等人的转账记录，足以证明黎漾小姐是受害者。”
警察翻看了一下文件袋里的资料，脸色缓和了许多：“既然这样，黎小姐可以先去医院，不过之后还是需要来警局做详细笔录。”
顾逸尘看向医护人员，“给这位女士也准备一副担架。”
谁？
哪位需要担架？
黎漾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她回头看了又看，除了林疏月，受伤的就只有她了。
可她伤的是手臂，用不上担架这么夸张吧！
抬着担架冲上来的医护人员印证了她的猜想，金属轮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黎漾看着眼前白晃晃的担架，差点没把刚咽下去的口水喷出来：“顾总，我就手臂擦破点皮，真不用……”
“担架是给你腿准备的。”顾逸尘一本正经地俯身，指尖悬在她膝盖上方虚点，“刚看你下楼时膝盖发软，一定是受惊过度导致的间歇性肌无力。”
间歇性肌无力是什么鬼？
俗称腿软？
姜夏憋笑憋得脸通红，悄悄捅了捅旁边的陈屿：“顾总这话说得，也是很有文化水平了。”
沈砚舟脸色瞬间黑成锅底，喉结滚动着往前走了半步，却在看见顾逸尘揽住黎漾肩膀的动作时顿住。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大庭广众，顾总这样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顾逸尘截断他的话，“沈总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吧，我的人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他弯腰直接公主抱起黎漾。
黎漾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脖子，手里还攥着的纱布绷带正巧甩到沈砚舟脸上。
“等等！”沈母突然从地上蹦起来，翡翠镯子碎了一地也顾不上，“她不能走，她害了我儿媳妇，顾总这是要包庇杀人凶手吗？”
“沈夫人。”顾逸尘将黎漾轻轻放在担架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转头时眼神却冷得能结冰，“您儿媳妇还没死呢，您现在该操心的，您儿媳妇肚子里的大孙子，怎么就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