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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有阳光照进来，依然驱散不了病房里弥漫的哪种绝望的气息。
张涛坐在床边的塑料凳上，看着父亲那张因病折磨有些蜡黄发白的脸，只觉得有针扎在他心上一样。
压力也很大，也很焦虑。
医生已经提前告诉他了，这次手术费很贵，他身上的钱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张涛放在床头的旧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他的母亲。
张涛深呼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努力表现出轻松，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妈，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母亲担忧的声音。
“涛啊，你爸咋样了？医生咋说的？”
张涛看了一眼病床上还在睡觉的父亲，说道：“妈，你就放心吧！这里的医生对这种病很有经验，到时候还是专家亲自动的刀，成功率非常高。”
“真的啊？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不少。
“涛啊，那钱还够不够啊？妈这边家里攒的鸡蛋都卖了，还跟村东头的刘婶借了点，凑了三千块，明天我给你汇过去。回头我再上你舅舅家问问，看能不能再借点钱……”
“妈，跟你说多少次了，不用操心钱的事，你儿子我现在出息了，在大公司上班，就是那种特别特别正规的公司，不仅给我交保险，奖金都翻倍的发，不差钱！”
张涛之所以强调公司，主要是因为他以前混世叛逆，给父母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导致父母一直不太相信他能找个正经事做。
要不是他后面变化很大，确实做出了改变，估计母亲根本不会信他的话。
“涛啊，这么好的公司，那你请假不会有事吧？等我这边多筹点钱就过去替你，这么好的工作可不能弄丢了。”
“不会的，大……老板对我很好的，你就安心在家，该吃吃该喝喝，保重好身体，别胡思乱想。爸这边有我呢，你放心吧！”
“对了，妈，爸现在住的病房有窗户，还能晒晒太阳，医生护士也都特别负责，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好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你照顾你爸也辛苦，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别累着了。”
“嗯嗯，我知道妈，我吃得好着呢，放心吧！”
“妈，医生过来查房了，我先挂了啊，你保重身体！”
“哎，好！你忙，你忙！”
电话匆匆挂断。
张涛握着手机，刚才强撑的笑容瞬间消失，压力直接涌上心头，如同石块压在了胸口。
家里但凡有个病人，身为家属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是非常煎熬、非常累的。
否则老祖宗就不会有句话流传下来，久病床前无孝子。
随后，他又看了下手机短信消息，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张父睡醒了。
张涛立刻收起情绪，赶忙上前。
“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我不渴。”
“那您想吃点啥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张父似乎没什么胃口，可看着儿子的眼神，还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清淡点就成。”
“好嘞。”
张涛把父亲扶起坐好：“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您先晒晒太阳。”
医院附近总是人满为患，尤其是到了饭点，各种小餐馆挤满了病人家属和部分医护人员。
张涛不想走太远，直接朝医院后门一条巷子里走去，那里有好几家平价饭店，饭菜相对说来还是非常经济实惠的。
刚拐进巷口没几步。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就从前方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