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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她的眼神，专注又认真。
江瑶月没出声，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灌木丛。
马鹿体型很像骏马，深褐色，背部和两侧有一些白色斑点。
季廷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然后低声开口：“马鹿的角很大，只有雄兽才有。”
江瑶月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你们不是雄兽，不需要格斗。”
季廷手在收紧，很快，他望着她，声音压抑地开口道：“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他身体紧绷，紧紧地盯着她，眼眶有些发红：“是我不好。”
江瑶月伸手过去，捧着他的脸，语气认真：“我已经不生气了。”
稍稍一顿，她望着他：“季先生，你知道的，我的良心不是很多。”
季廷望着她，下颚紧绷，不说话。
江瑶月与他对视，很快继续开口道：“但我想要你好好的。”
她语气真挚得不得了。
季廷控制不住地凑上前，咬她的嘴角，然后声音克制地开口：“想要我好，就让我待在你身边。”
江瑶月微微垂下眼眸，声音很轻：“和我继续纠缠？”
和她继续纠缠，只会越陷越深。
季廷连丁点犹豫都没有：“是，要和你一直纠缠。”
江瑶月抬起头看他，好一会儿，声音压低：“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问我的问题。”
季廷胸口处，心脏狠狠一跳，他昨天头脑发热，当着秦淮的面，问她，要他，还是要秦淮。
他下颚紧绷，就这样，盯着她看，然后一声不吭下马，又将她抱了下来。
江瑶月脚落地，才发现，腿上有些发麻。
季廷去将马的缰绳拴在树干上，然后转身走到她的面前。
参天大树，树木葳蕤。
日光从树叶缝隙间落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江瑶月抬头看向他。
季廷望着她，眸色发暗，当着她的面，俯身从军靴里掏出匕首。
江瑶月眼睁睁看着他将匕首掏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动作迅速地，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往自己肩上狠狠扎了下去。
用的力道太猛，匕首划破迷彩服，直接刺了进去。
江瑶月瞬间脸色发白。
季廷已经将匕首拔了出来，朝着她看过去，声音压抑：“够吗？”
江瑶月与他对视，声音在发抖：“你发什么疯？”
季廷朝着她靠近，睫毛上还沾着湿意：“惩罚自己。”
江瑶月看着他肩上的伤口，心脏跳动开始加快，她呼吸有些乱，抬头看他：“回去，包扎伤口。”
她话音落，握住他的手腕，就要带他去解缰绳。
季廷却不动，他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专门用来对付野兽的匕首，锋利得要命。
他低头看她，唇色已经有些发白，但还是低声开口问她：“江瑶月，够不够？”
江瑶月心慌，与他对视：“你先和我回去。”
季廷握着匕首的手在收紧，然后浑身紧绷：“不够，是不是？”
他话音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盯着她，很快再次抬起手，刺向自己。
他动作又快又狠。
江瑶月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她扑上前，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腕，叫他名字：“季廷！”
她眼尾泛红，望着他：“够了。”
四野寂静。
季廷低头望着她，握着匕首的力道却依旧很大，他和她确认：“够了？”
江瑶月点头：“对，够了。”
季廷手上的力道放松，然后手臂慢慢垂落。
他现在模样，脆弱的可怕，伤口的血止不住。
江瑶月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握住他手腕：“我们先回去。”
猎人营地，有医生，可以处理伤口。
季廷没出声，肩上的伤口在疼，浑身都在冒冷汗，他乖乖地被江瑶月牵着走。
他落后她半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缰绳解开，江瑶月转过身看他：“还可不可以骑马？”
他肩上伤口看着实在可怖。
季廷额上都是冷汗，低头看她：“我抱着你。”
他抱她上马，然后自己上去，从身后抱住她。
江瑶月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浑身都有些僵硬，她不出声，心脏在被狠狠撕扯。
季廷抱着她，手紧紧握着缰绳，微微俯身，凑上前，在她耳边低声开口：“我不疼，别怕。”
他策马，往猎人营地。
林中飞鸟被惊起，在半空中掠过。
江瑶月很快就听不到雄兽的叫声。
到猎人营地，江瑶月下马，季廷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直接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四周一片惊呼声。
工作人员迅速围了上来。
江瑶月身上沾着他的血，耳边的声音都有些嗡嗡作响。
她跟着工作人员，将他抬进医务室，又被拦住。
门关上，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
她靠在墙壁上，浑身无力。
秦淮来得很快。
他是这里令丘山狩猎场的常客，工作人员和他熟悉，发现季廷出事，第一时间，就给他打过去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刚捉到一只雪兔，电话一挂断，他心脏紧缩，立刻翻身上马。
他进到走廊，一眼就看到，江瑶月靠在墙壁上，状态实在狼狈。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神色难看，低声出口：“受伤了？”
江瑶月听到动静，抬头朝着他看过去，神色无助，眼眶发红，摇了摇头。
她现在模样，可怜得不得了。
秦淮下颚紧绷，怕吓到她，尽量放轻声音：“给你捉了一只雪兔，一会儿带你去看。”
江瑶月要说话，医务室的门却很快被打开又被关上，有小护士从里面出来。
秦淮已经走上前，眉心微蹙，沉声开口：“他怎么样？”
小护士脚步一停，视线落在他脸上，表情缓和了一些，斟酌着回他：“伤口有些深，我们这里只能进行简单的处理。”
稍稍一顿，她又看着秦淮补充：“建议尽快送往市里面的医院。”
等小护士一走。
秦淮浑身紧绷，转过身，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去换身衣服，和我送他去医院。”
他握住她手腕。
但医务室的门却很快再次打开。
季廷身上绑着绷带，站在门口，看向他和她，声音压抑：“江瑶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