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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威力不俗
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轰鸣，猛然在小小的房间内炸响！
那声音，远比任何鞭炮和寻常火铳要响亮百倍，仿佛一道旱雷在耳边炸开。
林旭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托处狠狠地撞在自己肩上，整个人被这股恐怖的后坐力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嗡……”
耳朵里一片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硝烟，混合着黑色的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咳……咳咳……”
林旭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而他的脸上，手上，早已被倒灌而出的黑烟，熏得一片黢黑，头发也被燎得卷曲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威力……这么大？”
他顾不上自己，踉跄着冲到墙角。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厚实的牛皮箭靶，靶心处，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边缘焦黑一片，还在冒着青烟。
箭靶……竟被直接打穿了！
而箭靶后面的那堵青砖墙，也被轰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凹坑，砖石碎裂，尘土簌簌而下。
这……
林旭目瞪口呆。
这威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十倍！
是他装的火药太多了！
就在这时。
“什么声音！”
“敌袭！？”
“声音是从林旭的值房传出来的！”
“快！快过去看看！”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十几个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如临大敌般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闻声赶来的崔运。
“林旭！怎么……”
崔运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冲进来的锦衣卫们，也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闻着那刺鼻的硝烟味，最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房间中央那道“黢黑”的人影身上。
只见林旭，满脸漆黑，活像刚从灶膛里爬出来一样，头发眉毛都带着卷儿，一身的官服也破了几个洞。
他手里，还举着一根奇形怪状的烧火棍。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几息之后。
“噗……”
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再也压抑不住。
“哈哈哈哈……”
“林大人，您这是……炼丹炸了炉了？”
“我的天，这弄的是哪一出啊？”
崔运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他走上前，挥手扇了扇眼前的浓烟，惊奇地打量着林旭。
“你小子……这是做什么呢？”
林旭看着众人，也是一脸的尴尬。
他抹了把脸，结果抹出了一道白印，更显滑稽。
他干咳了两声，也没有隐瞒，晃了晃手中的火枪，无奈地说道。
“没什么。”
“就是自己造了个火枪，第一次试，没什么经验。”
他顿了顿，看着那墙上的大坑，心有余悸地补充了一句。
“威力……好像是大了点，没控制好。”
林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
崔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墙上触目惊心的大坑，最后，目光死死地锁在了林旭手中那根“烧火棍”上。
“这就是你搞出来的动静？”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林旭手里接过那柄尚有余温的火枪。
入手沉重，质感冰冷。
“这……这是枪？”
一个跟进来的锦衣卫百户凑上前，满脸的好奇。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黑洞洞的枪口，又摸了摸那光滑的木托。
“林大人，你莫不是在说笑？”
“枪者，百兵之王，需有枪头，枪缨，枪杆。”
“你这东西，光秃秃一根铁管，连个尖儿都没有，如何杀敌？”
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这玩意儿，总不能抡起来当棍子使吧？”
“看着倒挺沉，砸人应该挺疼。”
听着众人的议论，林旭脸上的黑灰也遮不住一抹自信的笑意。
他从崔运手中重新拿过火枪，轻轻擦拭了一下枪身。
“此枪，非彼枪。”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诸位所言的枪，是长枪，是近战搏杀之器。”
“而我这杆，名为火枪。”
“它不需锋刃，不需靠近。”
林旭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的锐利，让原本还想调笑的人，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它以火药为力，以铁珠为锋，能毙敌于百步之外。”
“其威力，刚才诸位也见到了。”
他指了指墙角那个被轰烂的箭靶。
“寻常甲胄，一击即穿。”
百步之外？
一击穿甲？
此言一出，院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巨响是惊吓，那林旭此刻的话，就是天方夜谭。
“咳……”
崔运干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他看着林旭，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林旭，你小子，没被烟熏糊涂吧？”
“吹牛也不是这么个吹法。”
他背着手，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真有这等神兵利器，我大周军队岂不是早就横扫天下了？”
“还需要跟西夏那帮蛮子在边境苦苦对峙？”
崔运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太离谱了。
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兵器的认知。
林旭却毫不慌乱，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不由翻了个白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崔大人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去院中一试。”
“我亲自给大人和各位弟兄，演示一番。”
崔运的眉毛挑了挑。
这小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盯着林旭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压不住心头那股强烈的好奇。
“好！”
崔运一挥手。
“就去演武场！”
“我倒要看看，你这烧火棍，到底有什么名堂！”
……
锦衣卫衙门的后院，有一片开阔的演武场。
场边立着一排排的箭靶和木人，角落里还种着几棵上了年头的老槐树，树干粗壮，寻常人合抱不住。
林旭带着一行人来到院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他手中的火枪上。
之前的哄笑和调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混杂着怀疑与期待的审慎。
林旭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场地中央。
他再次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和皮袋，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