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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济这三个字一出，堂中人神色各异。
屏风后，杨采薇也顾不上为卓澜江的遭遇悲戚，蓦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卓山巨。
卓澜江看着潘樾暴怒的神情，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想。
杨，开济。
杨，采薇。
他艰难地看向卓山巨：“爹，杨开济是谁？”
闻声，南枝先揉了揉额角。不是，就这，也好意思说真爱？
心爱的姑娘父母被杀，他作为在江湖中呼风唤雨的银雨楼少主，每日除了追杀害了他爹的金水帮余孽，就没什么正事做了是吧？不说帮杨采薇父母追查当年的真相，甚至连人家父母的名字都没多问一句。
这岂不是说明，他根本没想过要替杨采薇的父母报仇？
可他自己给卓山巨报仇报得倒是很起劲，一年到头追着金水帮跑。
南枝没好气地戳人心窝子：
“卓少主也不是个傻子吧，还看不出来？杨开济就是杨采薇的父亲！也就是说，你的亲爹，派人杀了杨采薇的父母，还毁了杨采薇的脸，让她一朝从官家大小姐流落成街头小乞丐。若不是遇上一个好师父，这辈子也就浑浑噩噩过去了。
如此，你配说自己喜欢杨采薇吗？你行行好，便放过她吧。”
卓澜江从直挺挺的跪姿，突然跌坐下去。
他回过神来，抓着卓山巨的胳膊：“爹，你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真的……真的杀了杨采薇的父母？”
卓山巨眼睛通红，悲恸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他毁了儿子的一辈子。
他的儿子从小喜欢读书，他便送他去京城读太学。可也因为他，入太学的第一天，卓澜江就被迫从京城赶回来，只身投入了血雨腥风的江湖中，成了他摆在明面上的傀儡少主。
“没错，是我……”卓山巨抖了两下，花白的头发垂落下来，狼狈又死寂：“是我派人杀了杨开济夫妇。如果那时不是另有任务，我还会派人继续搜寻杨采薇的踪迹，死要见尸，斩草除根！”
潘樾心中涌动着怒意，虽然他和杨采薇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但杨采薇，还有杨开济夫妇，一直是他童年时对他很好的人。
潘家上下，碍于他母亲的流言蜚语，一直唤他做野种。唯有杨家人从不嫌弃他，会那样温柔和善地款待他，杨开济更是将自己读书的手札送给他，亲自教他念书明理。
杨开济，甚至比潘廷尉，更像是他的父亲。
潘樾恨恨地扯住卓山巨的衣领：“那时，杨伯父他们已经被罢职，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他？”
“因为他实在是太难缠，太刚直了。”
事已至此，卓山巨也不打算隐瞒：“京城最隐秘的莳花院，便是贾荃用来交易权财的地方。百花宫专司训练舞姬，输送到莳花院。当年百花宫送去了一名叫云裳的舞姬，她容貌绝美，云间舞出类拔萃，又会琴棋书画，很快就成了莳花院的头牌。
可人呐，一旦被捧得高高的，就起了妄念。云裳竟然有胆子偷看了贾荃秘密来往的书信，发现了贾荃通敌卖国的证据。贾荃是个多精明的人呐，很快就发现了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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