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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深秋早有寒意的早晨，来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足以慰藉昨夜的奔波。
叶鼎之惊奇地发现，不过一夜，小徒弟就已经从家破人亡的悲剧中挣脱，只剩下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或者，是强行打起精神来……
不管怎么样，这状态都比当年的他好多了。
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微动，忽而瞧见街头走来一群吆五喝六的官差。思及昨夜古宅之事有朝廷和青王的影子，他从行李中取出竹笠，飞快地盖在南枝头上。
他戴着正好的竹笠，盖在南枝头上过于宽大，把脸遮住大半。
南枝微微扶住竹笠边缘，和叶鼎之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手放在桌沿。桌沿旁，就是剑。
那伙官差越走越近，正巧在羊汤摊子前停下。
官差持刀，用挑衅恫吓的目光扫过摊上吃喝的客人，生生吓跑了几桌人。
为首的黑脸官差径直伸手，在摊子上挑挑拣拣，抢过几个羊肉胡饼分给身后的兄弟一起吃着：
“老板，听说你这儿不清净啊。”
羊汤摊老板是个瞧着五十多岁的老人，皱纹努力舒展开，讨好又卑微地赔笑：“官爷，小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只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用料实诚，羊肉也是每日现杀新鲜的，怎么会不清净呢？”
他说着，用从碗里摸出今日赚的一半铜板，小心塞进官差手里：
“您行行好，再瞧瞧。”
黑脸官差把饼吃完，掂量着那几个铜板，嗤笑一声，把老板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滚烫的羊肉汤锅里。
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却敢怒不敢言，也不敢上前帮忙。
黑脸官差一手按着老板的脖子，作势要把他按进汤锅里，滚烫的蒸汽熏得老板眼睛通红，面皮生疼。
“官爷饶命啊！”
“我说你不清净，你就不清净。说你不安分，你就是不安分！”
黑脸官差眼睛猩红，露出些报复的快意：“你们北阙人不是武功高强，人人习武吗？还手啊，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北阙人？
竹笠挡住南枝大半视线，她望着那老板凄苦的模样，目光猛地晃动。
老板挣扎求生，却也没有还手：“我是北阙人，可我当年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杀过北离士兵！北阙已经灭亡快二十年了，我们这些人，早就是北离百姓了！”
“呸！老子的爹和叔叔当年也是普通老百姓，还是被你们北阙士兵虐杀了！你以为北阙灭亡就完事了，你们合该全都去死！”
黑脸官差手掌加重力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你就是通敌卖国的贼人，应该当街斩杀！”
他毕竟年轻力壮，拼力把老板往羊汤锅里按，老板渐渐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眼见老板就要被他按进滚烫的汤锅历里，他眼瞳猩红，面容狰狞，越发快活，好像当真在手刃仇敌。
破风厉啸，一柄未出鞘的剑突然横在他的胸前，猛地一撞，胸口剧痛，呼吸停滞，手臂就失了力道。
黑脸官差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那老板却失了力，继续往汤锅里栽。
蓦地，红裙飞旋如花，探出手扯住老板的后衣领子，将人提起来，好生生地按在凳子上。
南枝抬眼看向出剑的叶鼎之，轻轻扬着下巴，满脸求夸奖的神气。
叶鼎之扬眉一笑，忽觉她拽人衣领子的动作十分熟稔。五年前初见那日，她也这么拽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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