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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你不记得了吗，嫂子？”
“是这样啊，”主妇说，“我记性不太好。”
她又说：“你太勤快了，不像我老公。”
习焰没接话。
餐桌上的徐北和张家辉如坐针毡，终于等到厨房里又传来动静，徐北回头，见主妇走在前面，看上去还是那副温柔美丽的样子，习焰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
主妇把红酒放在自己的位置，习焰从酒柜上拿出两只高脚杯，放在餐桌上。
“我可以喝一点红酒。”他说。
主妇给他倒了小半杯，“可以吗？”
“可以，”习焰喝了一口，“很香，谢谢。”
主妇微微一笑，又进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门，转头问郑宛青：“你喝什么呢？”
郑宛青：“可乐就好。”
主妇又看向张家辉：“你呢？”
张家辉连忙答：“可乐就好、可乐就好。”
主妇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罐装可乐，她甚至贴心地拉开了拉环，放上了吸管。
她把可乐放在郑宛青面前，“有一点凉，不介意吧？”
“没事的。”郑宛青拿起来，在主妇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主妇又把另一罐可乐放在张家辉面前，绕过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桌子上摆满了菜肴，砂锅里的牛腩汤已经停止了沸腾。
主妇给自己也倒了一点红酒，她对众人举杯：“祝大家今晚愉快。”
大家碰杯，看似其乐融融的餐桌上，大家沉默地开始吃饭。
每一道菜都看上去色泽诱人，但吃到嘴里，都足以让人品尝到人生极致的酸甜苦辣。
“味道怎么样？”
主妇自己没有动筷，她期待地询问桌上众人对于菜品的反馈。
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空气又开始寂静。
“问你呢。”一只手突然搭上张家辉的肩，他微微转过头，主妇正注视着他。
“好吃吗？”
“好……好吃。”
主妇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滑下，她又望向她对面的徐北，“你觉得呢？”
徐北：“……还可以。”
“那就好。”主妇说。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最后回答的徐北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发难，可主妇并没有生气，她似乎是有些迷茫和奇怪，目光在徐北和张家辉之间转了转。
主妇突然站起来，“还有最后一锅排骨汤，应该好了，我去端出来。”
习焰跟上去，“我帮你。”
两人进了厨房，主妇用勺子舀了一勺汤盛进碗里，她递给习焰，“尝尝怎么样？”
习焰接过，只喝了一小口。
“……味精放太多了，齁得慌。”
“是吗？”主妇靠近他一点，仰着头看他，“那你觉得，外面那些菜，怎么样？”
习焰：“不是太咸，就是太辣、太苦、醋味冲天。”
主妇微微一笑：“可他们都说好吃呢。”
“我不觉得，”习焰说，“他们好奇怪，从进门起，就一直顺着你，你说什么，他们都照做，生怕惹了你生气。”
“嫂子，”他问，“你手里是不是捏着北哥什么把柄，他们今天一起来给他当说客的？怎么就独独没告诉我一个人。”
“徐北？”
“是啊，”习焰说，“你们夫妻俩，最近有什么矛盾吗？”
从厨房出来，主妇又恢复了那种脸上挂着机械一般的微笑的模样。
但还好这顿饭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桌上的人没吃多少，但主妇并未为难他们。
等所有人都放下筷子，主妇开始收拾起餐盘，她拦下习焰的手，看向正准备往沙发逃离的徐北：“老公。”
“你来帮我吧。”
餐桌上的碗碟很快被撤走，垃圾桶里装满了剩菜，郑北磨磨蹭蹭倒掉最后一盘菜，拿着盘子走进厨房，主妇伸手关上了推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