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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逸尘突然俯身，指尖在她鼻尖轻弹一下：“哦？昨晚停电的时候是谁怕黑，偷偷攥着我袖子不放？”
“我那是……”黎漾猛地甩开他的手，“我那是梦游！”
“是吗？”他拖过行李箱继续走，声音里带着戏谑，“那梦游时说‘顾逸尘你身上好香’也是梦游？”
黎漾的脸彻底红透，追上去想打他，却被他灵活躲开。
两人在机场大厅里闹成一团，没注意到周围旅客投来的好奇目光。
“好了好了，”顾逸尘停下脚步，语气突然正经，“算我借你住，不收房租，条件是——”
“什么条件？”黎漾警惕地看着他。
“每天早上给我煮咖啡，”他勾唇一笑，“要加两勺糖，少一勺就把你小熊玩偶丢洗衣机。”
“你这是公报私仇！”
“不然呢？”他推着行李箱走向停车场，“反正公寓有地暖，比酒店舒服，比宿舍干净，你自己选。”
黎漾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又想到飞机上他悄悄给她盖毛毯的样子，跺了跺脚：“住就住！但不许偷看我换衣服！”
“放心，”顾逸尘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对‘炸毛小熊’的睡衣没兴趣。”
宾利驶入市中心时，黎漾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突然想起什么：“顾逸尘，你该不会早就计划好让我住你那儿了吧？”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狡黠的笑：“不然呢？”
黎漾看着他墨镜下闪烁的眸光，突然觉得，这京都的第一晚，好像也没那么糟。
至少，有个人愿意让她在陌生的城市里，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哪怕这个地方的主人有点腹黑，还有点爱记仇。
“说好了，”她掏出手机，“得签个合租协议，写明不准藏我袜子，不准偷拍我睡觉，不准……”
“知道了，”顾逸尘打断她，“协议明天让陈铭拟，现在先想想——今晚吃什么，我让江叔送过来。”
黎漾这才想起来，她好长时间没见到江叔了，“江叔最近在忙什么呢？”
忙着八卦。
顾逸尘含糊道：“江叔退休了。”
他强制的。
“啊？”黎漾有点没反应过来，“江叔看着还挺年轻的啊，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吗？”
顾逸尘面不改色：“嗯。”
“哦。”黎漾也没多想。
宾利刚停稳在公寓楼下，黎漾就看见江叔的车闪着双闪停在花坛边。
老人捧着保温桶下车时，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活像刚从厨房战场凯旋。
“江叔？”黎漾推开车门，“您不是退休了吗？”
江叔把保温桶塞进顾逸尘怀里，偷偷给黎漾使眼色：“退什么休，这不是怕某人饿死在公寓里，特意来发挥余热。”他指了指顾逸尘，“再说了，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顾逸尘挑眉，拎着保温桶往电梯走：“江叔，您这退休生活过得比上班还忙。”
“那是！”江叔跟在后面，偷偷掏出手机划拉，“我现在可是身兼数职——司机、厨师、还有……”他突然压低声音，“八卦记者。”
黎漾噗嗤笑出声，电梯镜面映出江叔挤眉弄眼的模样：“江叔，您还兼职这个？”
“那不然呢？”江叔指着顾逸尘的背影，“你看他把我‘退休’了，我不得自己找点乐子？”他突然凑近黎漾，“我可都听说了——你们俩在一起了？”
黎漾的脸“腾”地红了，合着被八卦的主角是他们？
顾逸尘却在旁边装聋作哑，专心按电梯楼层。
只见江叔从兜里掏出个红本本，“你看，我连‘恋爱进度记录簿’都备好了，今天算第一天同居，得记上。”
顾逸尘终于忍不住开口：“江叔，您再乱说话，明天就真让您去跳广场舞。”
“跳就跳！”江叔梗着脖子，“反正广场舞大妈们都等着听我讲‘总裁追妻记’呢。”
电梯“叮”地到达顶层，顾逸尘率先走出电梯，江叔却拽住黎漾，偷偷塞给她包瓜子：“拿着，边吃边听我给你讲他小时候的糗事——比如穿粉色裙子参加钢琴比赛，被评委夸‘小姑娘真漂亮’。”
黎漾差点笑出声，顾逸尘却猛地回头，眼神警告：“江叔。”
“行行行，不说了。”江叔把保温桶往餐桌上一放，掀开盖子时蒸汽氤氲，“糖醋排骨、松鼠鳜鱼、还有黎小姐最爱的蟹黄汤包，趁热吃。”
黎漾看着满桌菜，咽了咽口水：“江叔，您这手艺比米其林还绝！”
“那是！”江叔得意地扬眉，偷偷给顾逸尘使眼色，“我还特意多做了份‘情侣套餐’，你俩慢慢吃，我先去楼下跳广场舞了。”
顾逸尘看着江叔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无奈地摇头：“看来退休生活太闲，得给他报个老年大学。”
黎漾夹起一块糖醋排骨，突然想起什么：“江叔刚才说的‘恋爱进度记录簿’是什么？”
顾逸尘端起汤碗的手顿了顿，眼神飘忽：“可能是……记账本吧。”
“哦？”黎漾挑眉，“记什么账？”
“记……”顾逸尘突然凑近，雪松味混着菜香涌来，“记你欠我的早安吻，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黎漾差点把排骨掉在桌上。
清晨的薄雾给京都镀上一层柔纱，宾利停在公寓楼下时，黎漾把顾逸尘的羊绒外套裹成了蓬松的茧，发尾从领口钻出来，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兽。
“到了。”顾逸尘指尖敲了敲方向盘，墨镜滑到鼻尖，眼尾狡黠的笑藏不住，“再缩下去，后视镜该以为我载了个会动的棉花糖。”
黎漾踢开安全带，毛绒拖鞋在真皮座椅上划出“嘶啦”声：“谁让你把空调开成南极模式？”她推门时突然顿住，指尖扒着车门缝往外瞄，“那个……我在这儿下就行。”
顾逸尘挑眉，将墨镜推回原位：“怎么，怕跟‘移动冰山’同框冻坏你？”
“才不是！”黎漾梗着脖子反驳，发尾扫到他袖扣，“我是怕你被我传染‘迟到基因’——昨天你帮我叠衣服叠出豆腐块强迫症，今早找袜子找了十分钟，差点把枕头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