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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活动好了以后,他俩一起悄悄摸摸去找魏明安的马。
已经有王家的人手了。
江辞赶忙趴低身子。
魏明安把他推上马,他坐在后面握着缰绳。
驾轻就熟的开始骑马。
天已经快亮了。
把马送回原处,江辞都不敢歇息。
拉着魏明安大步跑回家。
“呼。”
两人目光碰撞。
笑了。
江辞站起身来,朝他伸着手。
魏明安搭上手,站起身来。
“又饿又累又困”,江辞一边走一边嘟囔,“走嘛,睡觉。”
魏明安点点头。
江辞打了水,帮魏明安洗脸。
渐渐,那和他本来面目差不多的脸庞显现了出来。
魏明安就一会儿没看他,一扭头,就看江辞通红着眼眶,在翻他的本子。
嘿。
你是爱哭鬼吧。
魏明安自后环住他的脖颈,探身和他一起看。
翻到后面,江辞有些讶异。
因为他看到了。
“我去找他,如果我明天还没回来,去报官,说王家绑架,谋害。闹得越大越好。”
“王家此时发难,定是认为江辞不在,他的势力无人把守,正与王家相争的梁田裕不要了。王家想要,给他。”
“把书肆布庄本月盈余全部调去粮铺,不管花多少钱把北边那个粮铺给我拿下来。书肆和布庄有事我兜着。”
魏明安后面详细的列举了几种不同的情况。
江辞真的,他以前没这么爱哭啊。
魏明安好笑的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又要哭。
他探身去写字,“小哭包别哭了我说啊。”
江辞闷闷道,“有你真好。”
魏明安闻言傲娇的扬了扬眉头,那~是~
“给我抱抱”,江辞噘着嘴环住他的腰,“烦人啊,我好想哭啊。”
傻瓜,魏明安微微笑着抚着他的发,这有什么的。
“噢!”
江辞惊呼一声。
魏明安笑眯眯的抱着他往床铺走去。
快走,不是要睡觉吗,困死我了。
两个晚上没合眼了。
江辞笑个没完。
末了还打趣道,“哟,我家安娘这么大力气啊~”
魏明安揍他一拳,江辞呲牙咧嘴,“伤伤伤。”
魏明安傲娇仰起头,把他外袍扒了,发现他里衣也脏了,干脆把里衣也扒了。
死老巫婆!!!
江辞懒懒的躺着看着他忙活。
心情好极了。
“昨天本来该摘易容的。”
魏明安心里淡淡道,是吧,本来我可以喊你的。
“现在给我听?”
魏明安摇了摇头,指指门外。
江辞瞬间懂。
万一一会儿要出去?或者要逃命呢是吧。
江辞又拉着魏明安给他的手腕也上药。
魏明安写字逗他,“抓我的人是那个,姓方的那个,拿真对付小姑娘的东西抓我。我直接把侍卫脑袋打破了。”
江辞哈哈大笑,“这小姑娘真虎。”
去你的,魏明安也笑。
“快睡觉吧我的魏大爷,我...”
江辞放松下来,疲态尽显,打了个哈欠。
好~
...
说不清他俩谁更累。
江辞把他喊醒,已经在给他套衣裳了。
他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我们出去住几天吧。”
魏明安跳下床去收拾东西。
江辞装胭脂什么的。
魏明安嗔笑。
“我家小姑娘爱美不成吗,住哪都得给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俩这是逃难还是度假。
啥都带!
魏明安瞪了江辞一眼。
江辞嬉皮笑脸的给魏明安戴上黑色帏帽。
自己也穿的像个大盗。
江辞挠挠他的脸,“相信我不?”
魏明安啥也没说,把帏帽戴好了。
这样他只看得见脚下的路了,其他什么也看不到,朝江辞伸着手。
江辞低低闷笑,牵起他,“有我在。”
嗯,魏明安心里嗯了一声。
很明显,江辞左拐拐右拐拐,绕了一大圈,到了书肆。
“家主!您,您您,您回来了。”
魏明安掀开帏帽咧开笑容。
接下来就不用魏明安费劲写了。
江辞条理清晰,一条一条安排。
全安排好了。
江辞戴上面具。
扣上斗篷上的帽子。
拎起包裹。
魏明安已握了上来,江辞回握住,“走啦,逃命去了。”
魏明安都不知道江辞怎么找到的这地方。
在乡下。
小小茅屋,厨房居然什么都有。
打扫卫生去了。
...
江辞坐在地上,向后瘫着,靠着床铺。
哼哼唧唧的说累。
魏明安洗完抹布回来挂好,仰起头伸着脖子到他面前。
江辞一拍大腿,“忘了拿梨膏了!!”
咋咋呼呼,魏明安笑死得了,咱们只是讹王家,又不是不回去了。
江辞小心翼翼地给他摘下易容。
魏明安弯俏着眼眸,摩挲着他紧张到蹙起的眉。
“江辞...”
江辞瞬间红了眼眶。
“我在呢我在呢~”
“我...来...晚...了”
魏明安一字一咽,艰难的滚了滚喉头,说出了这一句话。
“没有啊没有,没有!”
江辞抱着他又哭又笑。
傻子似的,魏明安嗔怪。
“有人找到我,说你被人绑走了。”
江辞声音闷闷的,不肯抬起头来,“我就在不远处,因为那边有女眷才没过去,然后我就去看了,你真的不见了。”
然后呢,魏明安摸摸他的发。
江辞又道,“知道你不见了,那人说他家主人有请,真的假的我都得去啊。我就去了。根本不是那死东西绑的你,我三两句就套出来了,她都不知道你今天戴的什么发簪。”
魏明安气哼哼的拿另一手去写字。
“老巫婆!!”
江辞抬头看,噗嗤笑了。
“哈哈哈好~老巫婆~这老巫婆吧,可能被几个小妾搞得,很是嫉妒咱俩,切,有病,我和我魏大爷那是她能拆散的啊。”
魏明安笑开了花。
那倒真不是。
“叭叭一堆,说我抢他家钱,咋咋咋的,上次不就她打的你吗,这回好了,我也被她打了。”
“好疼的”,江辞噘着嘴,委屈又可怜,“我想赶紧逃出去救你,满脑子都是,我家小哑巴可咋办啊。”
魏明安摸摸他的头,小哑巴来救你了。
“然后我的魏大爷帅死了,那门砰的一下打开,好飒,又飒又美的进来。”
魏明安打断他的自言自语,拎着他上了床,给我好好养伤。
江辞只是笑,“好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钧州那边江辞都交代好了,他俩就在这小院里吃了睡睡了吃,养伤,看田园风光。
这几日魏明安都没带易容。
也没上妆。
江辞歪躺在床上,一条腿伸在地上,这随便乱放的大长腿,差点挡了魏明安进来的路。
举着信笺,叼着笔,在看。
嘿,魏明安乐了,这人。
把他的笔抽走,叉了个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江辞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信,目不转睛的盯着,管都没管,就径自嚼起来了。
“噢!好甜,你快吃点,润嗓子!”
江辞都吃完了才反应过来。
这几天他已经可以磕磕巴巴的说说十字以内的句子了。
但是一天说一句他的嗓子就报废。
晚上。
江辞换衣裳。
魏明安微讶,指指自己。
你不带我?
“我去送个信。”
魏明安不管他,也穿衣裳。
以本来的面目。
江辞还是把他的大帏帽拿上了。
魏明安毫无异议,直接握住了缰绳。
有他在,江辞不用骑马的。
江辞就想说,魏明安骑马真的比他稳多了。
这是为啥呢。
魏明安不介意,反正江辞领他走,问题不大。
他俩在屋里这些伪装就都摘掉了。
“家主,杨家夫人和王夫人大吵一架。就昨天的事,今天才传出来。”
魏明安微怔。
“好的你接着说”,江辞捏捏他的手,“杨家那几个地方没被王家祸害吧。”
“那没有”,书寒接着道,“杨家和王家多年交往,大抵应该不会。我们报官说的我们家主和家主娘子一起失踪,就是王家所为。杨家夫人还说她前几日才见过你,你去寻郎君,然后定是被歹人所抓了。”
魏明安失笑。
好可爱的杨夫人。
江辞也笑,“记得统一口径我不在,装一装,别那么横。”
然后他拿起魏明安写字的本子,“喏,这是要做的事情,首先,趁着现在半夜,清点一下整个钧州第一批还没被买走的新粮。”
很多家在新粮下来的时候就会买。
但是照着原来这些黑心粮商的翻三十倍的价格,普通老百姓可买不起。
但是稍微有点钱财的大户人家是都要买的。
普通百姓,谋活计的,只能等第一批粮卖完了,看看粮商们会不会降价。
更有寒酸些的普通人家。
只能买来年陈粮吃。
倒卖的人才不管那些。
江辞和魏明安在云州的粮仓前几日刚刚建好。
存储粮食,一直都是一个大难题。
但是他俩一致决定,这得解决。
所以盖了一个巨大的粮仓。
用以存粮。
这里。
钧州恶俗已久。
贫富差距极大无比。
就是在钧州城,他俩见过因为吃不起饭,孩子都得当街乞讨或卖身卖契,或者干脆直接丢掉小孩。
难受了好久。
而一方巨头,那王夫人沐浴还要一大桶的重瓣玫瑰呢。
江辞接着道,“我们两个盘点了一下,稍微大规模的,大概在十二家左右。”
这里面好人家也不多的。
江辞撕了张纸下来,“你照着这个价格来谈。王家,或者城里那几个粮商,能给到的价格最低,也就在四十五两银子一袋。”
曲着指节敲了敲桌子,江辞道,“左边这几家,你去谈,给三十五两银子,估摸着怎么也得几十袋,一家就是几百两。家里的采买不一定不在乎这笔钱。同时那边的粮商一定不会给到这个价格的,尽管去谈。”
魏明安给他递水,支着脑袋看。
江辞喝了一口,又道,“右边这几家,可以给到三十两。右边这几家心善些,没必要太宰人家,我们也能赚很多了,三十两更有竞争力了,如果他们提出比去年买的要多,给。”
“尽快去谈,都这个时日了,各家采买若是还拖着未做,跟老爷也说不过去了。”
“好的家主,没问题。”
说来好玩,书寒是江辞和魏明安逛钧州以及附近镇子,无意间发现的人才。
他是好几年前的乡试第二名。
口才也好,学识也好,长得也好。
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被趋炎附势见钱眼开的好赌老爹卖进了城里。
这么个人才儿子,他赌光了家财,跑了老婆不说,拿捏着全家人。
上到老母亲,下到自己亲妹妹。
卖男子,很少见吧。
这浑球真干出来了。
他俩在刚抢了布庄时,正四处寻找客源。
有次,江辞和女子打扮的魏明安,在一个青楼周围观察。
江辞牵着他就往里进,“走,咱给花魁卖衣裳去。”
魏明安今日美的离谱。
江辞跟着也沾光,好多人夸他有福气,女娘如此漂亮什么什么的。
魏明安嘴角翘了一路。
嘿。
然后他俩就看到被老鸨和手下妈妈连推带拽拉出来的书寒。
那时候江辞他俩还不知道书寒的故事。
江辞瞥了一眼,瘪瘪嘴,没说话,安静坐在那里等老鸨忙完。
魏明安凑过来,眨巴着眼睛。
江辞失笑,“你比他好看。”
魏明安嗔怪,我哪问这个了。
你也比他好看~
因为书寒,嗯...青楼还能穿什么。
老鸨终于来接待他俩。
几个人把魏明安夸的天花乱坠。
魏明安心里偷笑,别夸了,再夸要上天了。
然后又说江辞一表人才什么什么的。
对于他俩这对看起来俊男靓女的组合,来青楼这种地方,老鸨堆着讨好的笑容,揪起旁边的书寒。
“公子小姐,我让他来陪您二位如何?您二位若是想,他可以共侍二位。”
书寒怒吼,“我再说一遍我不干这种事!”
诶,画面太血腥。
青楼的规矩就这么施加到了一个被亲生父亲卖了死契,入了奴籍的才子之上。
江辞打断,“好了好了,我领我娘子来谈生意,净给我们整这腌臜事情!不谈了!”
老鸨那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江辞就微微和他们谈了谈。
下次还得去。
一来二去几次后,书寒就来到了他们旁边倒茶等等。
衣着露骨极了。
还有一些不好的...
嗯。
他俩其实说实话都有些不忍。
有次老鸨在忙,请他俩先坐坐。
书寒低垂眼眸,敞着胸口,烹着茶。
“讲讲你的故事?”
书寒微讶。
不多时。
老鸨怒气腾腾的拍开门,“你这个贱蹄子,再和你的恩客嚼舌根,就去后院洗一个月的衣裳!”
“诶”,江辞抬手拦住,“我娘子不喜欢吵吵嚷嚷的。”
将生意谈成后,江辞和魏明安又来了一次。
江辞问,“你愿意跟我出来吗?”
书寒愣了。
半晌才羞愧的低下头,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公子,我...不,奴家”,书寒显然很慌乱,胡言乱语的,“奴家不干净...”
魏明安都笑了。
他也加入逗小孩行列。
魏明安抬着指尖,往江辞的腿上坐过去。
江辞憋笑。
瞬间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书寒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魏明安演吃醋的美娇娘。
江辞演昏君。
“好了”,江辞笑得都肚子疼,“不逗你了,不是那种出来,去我的铺子做活计为生。”
魏明安拧着他的腰,江辞低笑着拍他的手。
“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公子...公子...”
“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我又不勉强,只是觉得你很有能力,给你提供一个机会罢了。”
书寒干脆果断的磕了个头,“公子,奴家愿意。”
后来书寒坚持攒钱付自己的赎金。
江辞就也没管。
他能攒几个子儿,还得靠卖身来攒。
都给他一个月了,还没出来。
魏明安那日喊他一起去青楼瞧瞧。
诶呀。
江辞补吧。
书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他跪下,“公子大恩大德,书寒没齿难忘。”
就带他去铺子里,试工嘛。
这书寒,简直太能干了。
书寒管书肆。
这傻小子把姓舍了,说不要了。
江辞失笑,“你欠我剩下的赎身钱,就用月银来还吧~”
魏明安又拧江辞的腰,我的月银呢,给我!
他一个月才十两!
江辞回家就打屁股揍他。
魏明安扑腾着腿无声抗议,太屈辱了江辞,你给我解开!
江辞哼了一声,可大声音了,“跟我要月银是吧,我给你攒着再给你不行吗!”
理直气壮!
魏明安无声笑骂。
“你就说吧,我哪有银子给你,我的啥账你不知道!”
江辞就理直气壮怎么了。
“那小样”,江辞又揍了他一巴掌,“活生生跟我虐待你似的,人家正经小女娘都没你打扮的精致!”
那倒是。
魏明安把腿翘到他身上,按腿!
骑马了,不骑马的按腿!
“得嘞,我的魏大爷。”
...
书寒现在都没还完钱。
还负债呢。
但他的口才没话说。
比一般的伙计强的不少。
来都来了,书寒给江辞还钱,但还不够他的天价赎身费呢,江辞道,“你可以读书的,如果你还想考,可以的。”
书寒坚定的摇摇头,“家主,我不考了,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和您做事很有意思,我很喜欢的。”
他去安排了,江辞和魏明安也就走了。
回家回家,魏明安杵他,趁着现在大晚上。
两个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贼,回自己家了。
魏明安戴着大帏帽,看也不看,江辞牵着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江辞揣上梨膏,又把梨子都带走了。
反正他俩一天不出现,王家谋害两人的嫌疑就越大。
他俩又回田野里撒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