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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拦得住。
大的小的都决定了。
沈离和破晓下午跑了好几趟。
把他们俩这堆公务搬到了温泉庄子。
楚嵘川下午回东宫处理些事情。
圣上直接说了,他要微服出访。
太子陪同。
虽然楚嵘川不去啊。
谁,有事,都不要烦他们。
好像他俩带着一票侍卫和宫女,去住行宫了。
楚嵘川忙了一个又一个的事情。
待他弄完。
天都已经黑了。
楚嵘川坐在窗边,望向江府的方向,一声轻叹,瘫靠在椅背上。
“怎么叹气呀?累了吧。”
楚嵘川刚回过头的身子僵住了。
在身后,不远处。
破晓笑盈盈的拿着精致的小茶杯喝了一小口茶。
楚嵘川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
破晓翘着眉尾,一边胳膊随性的搭在榻背上,一只手拿着小茶杯,正浅笑地望着他。
“姐夫!!”
像个小炮弹一样,破晓失笑,赶紧伸手接住他。
楚嵘川面上绽放着异样的光彩,感觉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就像被雨水洗涤过的长空般,舒爽。
楚嵘川连蹦带跳地跑过来。
兴冲冲的在破晓臂弯里打了个滚。
“姐夫!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去把他们轰走。”
“诶~”
破晓捏捏他的脸,“那怎么行,我们家宝贝弟弟是殿下呢~日理万机?嗯。”
给楚嵘川逗笑了,窝在破晓怀里低低发笑。
破晓又喝了一口,楚嵘川扒拉他,“诶,姐夫给我喝口,刚跟人叨叨一晚上渴死我了。”
“嗨”,破晓递给他,“我还是在你这儿倒的呢~”
楚嵘川一点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眼睛亮亮的,瞧着破晓,“姐夫!你快看!我这儿还有没有能带走的!快拿点!”
什么跟什么,破晓被逗笑。
楚嵘川腾的一下站起身往外跑。
破晓把结界扩开。
就听他刚一出门,便正经不少。
“孤近几日休沐,今晚就出宫去。”
这是跟东宫服侍的人说的。
和竹影说的是,“有事你应付应付,我要出去玩!没有要紧的事别喊我!”
楚嵘川又跑去东宫厨房,拿了一大堆吃的。
破晓哭笑不得。
“姐夫!”
楚嵘川拿了一手的东西,把门踢上,朝他奔过来。
“诶呀诶呀”,破晓起身来迎,眉宇间笑意满满,“慢点慢点跑。”
楚嵘川刚把吃的放下,又去噔噔噔的找东西装。
“再带身衣裳...”
“噢,这个这个...”
破晓一脸无奈。
小孩子啊。
破晓跟在他身后提一路。
把他所有拿出来的东西都规整好。
小孩子眼眸熠熠发光,仰头瞧他,“姐夫!好啦!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了啊”,破晓揉揉他的脑袋,“好了啊,不找了啊乖,一会儿那边菜都做完了。”
楚嵘川尖叫,“沈亭御下厨了吗!”
“嗯~”
“快走呀姐夫~一会儿都没咱俩的份儿了!”
破晓笑得不行了已经,“怎么会。”
“来。”
楚嵘川眸子一闪,“姐夫,我得正式出宫,你等着啊,我带你坐个新鲜玩意。”
一刻钟后。
破晓哭笑不得地坐进了楚嵘川的轿辇里。
确实新鲜。
上次还是嫁沈离时坐的呢!
楚嵘川人前一个严肃冷厉太子。
人后一个靠着姐夫躺的腻歪弟弟。
破晓被他可爱一路了!
然后呢,楚嵘川对外给江府下了帖子,就说“孤惦念江家二公子,许久未见,借逢休沐,来此一聚”。
可太久了。
不到半天吧。
破晓就这样又回了一趟家。
管家和前厅的人看到他们都傻眼了。
破晓提着一手东西,施施然地站在后面朝管家颔首,“梁叔晚上好,我又回来了。”
“梁叔!”
楚嵘川扑过去拥了拥他,“晚上好!梁叔快拿着给大家吃吃,宫里今天新做的,好吃呢!”
梁斌慈爱极了,大大方方收下,“那我就收下啦殿下~”
“噢!给阿初阿序尝尝噢!”
他们两个不会游水。
就没带去。
而且温谨珩说,要慢慢和他俩讲。
所以他们就要去温泉庄子啦!
破晓牵起楚嵘川,朝梁斌挥挥手,“走啦梁叔。”
“小心点~”
一路上楚嵘川什么也不用提,破晓全拿了。
很快就到了。
“好啦,给咱宝贝弟弟接回来咯。”
楚嵘川乖乖由破晓牵着走进屋去。
“快来!”
破晓把楚嵘川褪下来的毛茸披风挂好,京城今日有些冷,大家穿的都挺厚。
这里跟京城差不多温度。
但屋里燃了炭。
到屋里就有些热了。
楚嵘川去净手,破晓也去。
江辞笑嗔,“我说破晓怎么去那么久还不回来,原来是又回了趟家。”
“嘿”,破晓在沈离旁边坐下,唇畔浮着浅笑,“还让我坐了下太子~殿下~的轿子呢。”
“姐夫!”
楚嵘川跺脚,“又闹我!”
桌边几人笑意隐隐浮现。
“好啦好啦吃饭了。”
...
沈亭御下厨,那是必然光盘的。
一桌子人像饿虎扑食一般,扫荡一空。
然后他罢工了,“明天我可不做了!累瘫了。”
江辞和魏明安哥俩给他捏肩,沈亭御阖着眼笑弯了眸,享受极了,“诶,对噢,二哥就这劲儿噢~”
魏明安拧了他一把,笑骂,“好~我的小祖宗~”
沈亭御低低笑开。
江辞哄弟,“明天想吃什么!阿兄带你吃,天南海北的吃!”
沈亭御靠着魏明安,腿搭在江辞腿上,那叫一个大爷。
沈离刚进来,瞧见他这姿势,撇了撇嘴,捂住了脸。
没眼看。
“唔,我想想啊,阿姐!北边有什么好吃的吗?南边呢。”
“啊!想吃烤肉!!”
江辞歪头想着。
“弱水。”
“宁安。”
和魏明安异口同声。
江辞失笑,“弱水吃牛肉,宁安吃羊肉。”
“宁安宁安”,郭逸之也笑了,“好像你名字啊~”
“嘿!终于有人懂我了!”
江辞很激动。
“不过”,江辞话音一转,“弟弟,这不能明天直接就吃,得安排下。”
沈亭御乐了,挽住江辞,刚要开口,触及沈离的目光,立刻挽住魏明安,“诶呀我的厉害阿兄厉害二哥~我又没说非得这回吃~呐~对不~得准备准备呀~”
江辞瞬间懂了。
立刻搭腔,“明天去江南?!这个倒是能立刻吃。”
“好啊!”
沈离一人敲个脑瓜,“各位馋鬼,今晚做什么?”
洗碗的回来了。
楚嵘川跑进来,一屁股坐在郭逸之旁边,“说啥呢?今晚做什么?”
郭逸之也收获一个黏糊糊的弟弟。
笑弯了唇。
破晓行至沈离身侧,轻靠着桌凳。
“查钱庄啊查钱庄,不是说了今晚查钱庄吗。”
一拍即合。
正好楚嵘川好奇这个神秘的钱庄。
他倒要看看谁给他哥哥们捣鬼。
温谨珩也没来过。
一会儿就去。
江辞和魏明安抓紧时间干活。
这里的桌子不大,长条的红木桌子。
房间也不大。
好似就和江辞京城的屋子那一角相差无二。
魏明安,江辞,温谨珩,分坐三方。
江辞大致瞧了瞧,给温谨珩分了几个简单的账。
他一人坐一边,正中间。
纸页,算草,卷折的账册,摊开铺了好多。
魏明安和江辞坐在对面,两人一人拿了一本账册,淡淡的在看。
谁也不拿笔。
泾渭分明。
剩下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楚嵘川都被温谨珩勒令闭嘴了。
沈离和郭逸之一人霸占一个桌子短边,在给他们两个人整理信函和线报。
楚嵘川坐在温谨珩旁边。
沈亭御看不懂,他坐上窗棂了。
破晓也看不懂。
破晓乖乖磨墨。
江辞微微含笑,举着账册的手臂落了下来,瞥了瞥对面埋头苦算的温谨珩。
朝沈离伸出手。
沈离立刻递上笔。
江辞圈了几处,轻点几笔。
那边魏明安也放下了。
郭逸之递给他笔。
魏明安亦轻轻几笔,递给了郭逸之。
随后,他俩互换了。
很快。
这俩拽哥哥,双双撇掉账册。
沈离和郭逸之各检查了一遍。
“你俩算的是一样的。”
沈离翘着眉,“这是什么账啊?”
江辞悠哉悠哉的写着信,抬了抬眸,“钱庄投资的一笔木材生意。这笔木材呢,转了几手,是我纸业的原材料。”
“因为江辞的纸页版图很大”,魏明安接话,“弟弟算完了吗?你那个是比较早的。”
温谨珩拿着账目,又飞快地扫了一遍。
江辞接过去。
温谨珩的紧张都快要溢出来了。
紧紧攥着衣袖,咬唇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楚嵘川一脸无奈的被他拉着。
是真紧张啊。
“有点...我不太确定...”
“不紧张噢”,楚嵘川逗他,“你算术比我强多了,要不我算一遍逗你笑笑~”
温谨珩嗔他一眼,笑了。
魏明安此时抬头瞥了瞥江辞。
江辞清清嗓子,“弟弟啊,有一点点问题。”
温谨珩瞬间垮了背,小心翼翼问,“哪里?”
“这个不怪你”,魏明安抬笔圈了个圈,指给他,“木材呢,有高中低档次之分,当然也有南北地域之分。能做出来的纸,自然也就不一样。譬如像宣纸,水纹纸,桑皮纸,这些你能想到的纸用得原材料都不一样。”
“而木材呢,林场,森林,有很多啊”,魏明安眼眸弯弯的,娓娓道来,“像低温,大风雪过后,在北方的树木,有的就会皴裂,这就不能做高品质的纸了,但是可以碾碎加到桑皮纸里。”
“所以想到什么了吗”,魏明安笑眯眯的,已将账册调转向他,指尖轻轻点了点,“你把损耗算多了,没有那么多。”
温谨珩懵懵的,啊了几声,低头察看。
江辞就言简意赅了,“三月,潭州的交易,利润算多了。”
“啊啊啊啊!”
“我...我...”
温谨珩哭丧着脸,眼眸尽是沮丧,“我看一下,我改改。”
江辞噗嗤乐了,唇角高高抬起。
他一笑,颊边的梨涡便浅浅漾着,很是温柔,“给你改好了~还圈出来了~”
魏明安探身摸摸他的脸颊,“很厉害啦!”
楚嵘川反正也没看账本,他看,估计也算不对,问题不大。
他直接就问,“那整体看下来,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江辞正巧垂着眸在看手里的东西,闻言却抿起了唇,没有讲话。
几人静静的等待他的言语,目光均落在他身上。
过了几瞬。
他声音很轻的道,“感觉,很平庸。”
连魏明安都愣了几瞬。
也是魏明安第一个笑出声。
江辞严肃的氛围被打断,躲痒的拍开魏明安挠他腰际的手。
魏明安啧啧几声,“他啊,是说~他来做,比他们赚得多。”
江辞没忍住笑,打回去,“你说的,我可没说。”
楚嵘川踢了踢坐在窗框上晃脚的沈亭御,朝闷闷不乐仍在看账册的温谨珩努了努嘴。
快下来哄哄!
沈亭御抿嘴憋笑,拽里拽气的轻盈跳下。
看我的~
楚嵘川来温柔的,他坐在桌子上,往旁边蹭了蹭,手掌轻轻拨起他的脑袋。
温谨珩于是就抬起头来,没有再看。
短暂的瞥了一眼下来的沈亭御。
噢哟,沈亭御笑眯眯的腹诽,文化人,算错账了还要自责一下。
“诶呀”,楚嵘川揉揉他的耳朵,“就一账!你看我都不算,这要是给我,我直接,哥哥?哥哥~帮帮我嘛~算不明白了~”
“噗”,看戏的郭逸之立刻捂住嘴。
江辞和魏明安看似都在认真看信,实则谁都在偷看。
沈亭御弯腰,指尖拨起温谨珩的嘴角,“来嘛,笑一个~”
温谨珩被他俩逗笑了。
“干嘛啊你们俩~”
沈亭御也坐他旁边,嘚瑟的朝楚嵘川哼了一声,“好啦,阿兄!快点看你的信!一会儿我和阿姐带你们去查案!”
还没收回笑容的沈离,忽的被点名,立刻敛了敛嘴角,坐直身子,“嗯,对哈,查案!趁夜半三更,偷偷潜进钱庄和瓷铺,翻它个底朝天,查案...”
沈离越说越没底气。
江辞笑嗔,“理直气壮一点,挺厉害的。”
沈离一拍桌,“去给我翻!”
“好的呢妹妹~”
魏明安那神态,谄媚极了。
“哈哈哈哈。”
笑过以后呢,该帮忙帮忙,该写信写信,该整理整理。
楚嵘川不能代笔,太子殿下的字迹留下来也不好。
所以呢,他就去给随性的靠着椅背,单手卷握着账册的江辞捏肩。
江辞笑弯了眼睛。
楚嵘川才不厚此薄彼呢,也给魏明安捏。
魏明安念念有词小声嘟囔,一边乐滋滋的看也不看拍拍楚嵘川,“好弟弟,等我写完啊~”
楚嵘川蹲在他俩旁边,左看看,右看看。
“噢~真的,我上皇学,学的最差的就是这个。”
温谨珩没忍住笑。
楚嵘川有点面上挂不住,“温谨珩!”
“哥哥!”
楚嵘川晃着江辞的胳膊撒娇,“温谨珩欺负人~”
“我哪有!”
冤枉!
江辞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低笑着道,“小鬼!怎么自己不看还不让我算呢~”
楚嵘川嘿嘿一笑,“不行嘛!”
温谨珩曲着指节敲了敲桌子,“楚嵘川!一会儿哥哥还要忙呢!”
楚嵘川快躺下了的那种。
“不管不管我不管!我也来写信笺。”
“好啦”,江辞把人按下,捏着他的手攥在手里,“我们家宝贝弟弟回家来就负责歇着,累一天了到家还动笔,这也不像话啊~”
魏明安就更宠了。
伸着左胳膊让楚嵘川枕着。
还得沈离来解决。
“好了!该腻歪的腻歪该写信的写信!”
...
夜深露重。
静谧的房间里,不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怎么这么多啊!”
“你往旁边靠靠,破晓,沾个墨~”
破晓翻着手里的本子,看也不看的把他揣出来的砚台往前推。
“你小点声!”
江辞嗔道,“又不是咱俩以前!妹妹不是划结界了吗!恢复原样就好了啊~”
“诶诶诶!摆歪了!”
温谨珩呵道,“楚嵘川!”
楚嵘川吐了下舌头,赶紧摆正。
因为银房有太多记录了,他们几个人又不可能天天来。
沈亭御大聪明直接回去拿纸和笔。
天南海北啊,城里的王家,李家,穆家,光这座城里就有两大本!
江辞头痛,这得查到哪辈子去。
抄往来钱票金额,又太费事了。
于是呢,为了快速过一遍钱庄的客源。
沈离拿着小本子写,郭逸之也去。
“三千四百二十一两四十五吊钱。”
江辞淡然无比的翻了一页,接着垂眸望去。
“嚯”,沈离嗔道,“挺有钱啊,有零有整的。”
“你这个叫什么”,郭逸之探头来看,魏明安还在算,所以他来看沈离记得这个,沈离道,“徐明阳。”
“诶!”
郭逸之略有些激动,“这是不是跑街说的那个,那个那个,食肆老板!”
“对啊,徐家徐家,这城里,姓这个姓的应该不多吧。”
“哥”,魏明安抬起头来打断他的话,“一万五千九百四十七两。没有吊钱。”
“噢好好好”,郭逸之立马低头记。
那边沈亭御来记,温谨珩和楚嵘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