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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拉布,亚麻衣衫凌乱,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双腿软得无法支撑自己。
他几乎是被守备军架着按在罗维面前跪倒。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夜,巨大的恐惧和无尽的悔恨就已经将他折磨得脱了人形,头发花白了大半,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绝望。
在被按在地上后,拉布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嘴里不断地哀求道:
“仁慈的老爷,我错了...我只是一时贪心...求您不要驱逐我的老婆孩子...求您了......”
拉布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天垂象乱世之中,金盏花领地这方净土有多么宝贵。
一旦被驱逐出金盏花领地,他的老婆孩子根本无法生存,早晚都会卖身为奴,甚至有可能活活饿死。
因此,他之前的那种狡辩和试图钻营的侥幸心思,在死亡的绝对阴影下早已灰飞烟灭,他现在只求罗维老爷能心存怜悯,饶过他的妻儿。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罗维的宣判。
罗维完全不理会拉布的哀求,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跪在台阶下抖得像筛糠的走私犯。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拉布那失魂落魄的脸,仿佛要将他灵魂最深处的罪恶也剜出来示众。
当沉默的威严发酵后,罗维才用那蕴含了凤凰之力,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宣判道:
“拉布?弗莱明!
“身份:金盏花领地自由领民!
“罪行一:他利用本领主制订的无息贷粮的福利策略,将我们金盏花的粮食偷运出境,谋取暴利!”
哗!
民众们全都炸了锅,纷纷高声斥骂起了拉布。
其他的领地都吃不上饭,甚至都开始吃奴隶了,而金盏花镇有这么好的福利待遇,只要工作就能填饱肚子,拉布却竟然恬不知耻的走私牟利!
那些辛苦干活起早贪黑赚取粮食的平民,谁能不愤怒!
有些激进的民众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头,一边咒骂一边狠狠的朝拉布砸去。
拉布蜷缩在地上,双臂护着头,不断地痛苦哀嚎。
让他疼痛的不光是砸在脑袋上的石子,更是民众对他无比真实的仇恨。
罗维压了压手掌,继续宣告:
“罪行二:他将偷窃出去的粮食,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了碎星河谷的粮食贩子,后者又将粮食卖给了米兰登的军队!”
哗!
民众们的情绪更加愤怒!
就连小孩子都抓起石头来砸拉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走私牟利行为了,而是背叛和通敌!
拉布无底线的贪婪,成了整个金盏花镇万人唾弃的目标!
“走狗!叛徒!“
“无耻卑鄙的东西!”
“杀了他!杀了他!”
民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民怒滔天!
罗维又压了压手掌,冷声喝道:“拉布?弗莱明!你认罪吗?”
拉布抽搐的哭道:“老爷,我认罪...我认罪了!”
事实确凿,也由不得他不认罪。
而且,如果不认罪的话,他的妻子女儿所要面临的下场可就不止是驱逐出境这么简单了。
罗维随即朗声道:“以莱斯皇帝陛下,以及国功勋瓦伦丁血脉赋予我的领主权力,我做如下宣判!
“拉布?弗莱明,你犯下了走私和通敌两项罪名,罪名成立!现判处你??斩立决!”
“耶!耶耶!”
围观的民众热血沸腾了起来,全体振臂欢呼,“罗维老爷英明!罗维老爷万岁!我们全都赞同罗维老爷的裁决!”
这样的判罚,不仅可以大大震慑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也能获得绝大多数民众的支持。
拉布跪在罗维的脚下,痛苦的哀求,“老爷,求求您开恩,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请饶了我的妻儿老小吧,让他们待在您的领地里,哪怕让他们做您的奴隶,求求您,别驱逐他们,他们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民众们立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罗维老爷是否对拉布的家人仁慈,将会成为日后领地内行为的依据。
一般来说,领主都会表现大度,以此来彰显贵族的体面。
但,罗维可不是个一般的贵族。
皇家特使艾丽夫人也已经传送走了,天高皇帝远,领主说了算!
至于仁慈?
罗维冷酷的眼眸闪过一丝嘲弄。
他始终信奉一句话????请求仁慈的人,除了犯人之外,一定是在某个方面跟犯人利益一致的人。
如果对一个犯了走私领主粮食、背叛领主的人讲究仁慈,那就是领主的软弱无能。
一旦领主暴露了他的软弱,那用不了多久,劣币驱逐良币,整个领地就全特么是汉奸,噢不,花奸了。
罗维居高临下的看着拉布,冷漠无情的,像是对拉布说,又像是对着在场所有子民们说:
“想要自己的妻子儿女不被驱逐,那就别在我的领地里犯罪,只要在我的领地里犯罪,那就必被处决和驱逐??无论是谁!”
民众们顿时激动的欢呼起来!
毕竟,绝大多数民众都是老老实实,不搞歪门邪道的。
可如果对走私犯和背叛者仁慈,那么就是欺负老实人没门路了。
一旦老实人被欺负,要么选择离开,要么就跟着变成了不老实的人。
最后的结局,就是领地的法纪崩坏,到处都在走后门,找漏洞捷径。
而罗维越是对犯人和犯人的家属冷酷无情,老实人就能受益!
在金盏花领地里,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就是得按照老爷规划好的路线,勤勤恳恳的干活!
谁也别想用盘外招一夜暴富!
“夏丽兹!”
“在!老爷!”
夏丽兹英姿飒爽的翻身下马,几步就来到罗维的身边。
罗维威严命令道:“行刑!”
“是!老爷!”
夏丽兹唰的一下拔出腰间的火之忠诚,停滞了一下,便又重新还剑入鞘。
夏丽兹满眼鄙视的说:“一个走私的背叛者,还不配成为让我用火之忠诚,我嫌脏??”
说着,她便朝旁边的守备军伸手,“把你的斧头给我。”
“是,塞隆领主大人!”那名守备军立刻将手中的长柄斧头递给了夏丽兹。
夏丽兹抡起斧头,干脆利落的手起斧落??
噗!
拉布的人头滚落,热气腾腾的鲜血从脖颈断口处喷溅出来,洒在玄色的凤凰领主旗上。
罗维当即抬手指向凤凰领主旗,霸气凌然的喝道:
“所有人!抬起你们的头来!瞪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我身后这杆领主旗上的血迹!
“拉布不是第一个被我处死的犯人,也绝不是最后一个被我处死的犯人!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老老实实地工作,我庇护你们体体面面的活着,并且给你们向上晋升的机会!
“但你们要是敢动歪心思,想着利用我的福利走捷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让我发现一个,我就杀一个!
“让我发现一群,我就杀一群!
“哪怕我必须把整个领地全都杀光,我也不会动一下眼皮!”
罗维铿锵的声音,与自己的回音形成混响,在府邸前的广场上久久回荡。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集结待命的士兵,还是围观的领民,都被罗维此刻展现出的,不容置疑的绝对统治力和那份森然杀伐的霸气彻底震慑住了。
税务官托尔托拉,这位向来在领地事务中长袖善舞、习惯明哲保身的胖子,后背的衬衣瞬间被冷汗浸透,紧贴在圆润的脊背上。
他胖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的恐惧,手心黏?湿滑。
就在刚刚行刑前,他内心还盘算着如何在这次兵力对比悬殊到近乎荒谬的战争中尽量保存实力,甚至偷偷准备了几条在形势不妙时开溜的后路。
可眼前这毫不犹豫的雷霆手段和领主那双扫视全场,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冰冷目光,让他感觉自己那些小心思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
一旦敢在行动上背叛罗维,那么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罗维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梅丽卓那个女人手底下的刺客们就能轻轻松松给他捅成窟窿。
一想到这里,托尔托拉就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挺直腰板,脸上竭力挤出一丝毕恭毕敬的严肃,心脏却在肋骨下疯狂插动。
他还下意识地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瞟向身旁的菲尔斯神甫??
这位菲尔斯神甫,素日里总带着一丝俯瞰凡尘的疏离和傲慢。
但是此刻,菲尔斯的山羊胡须也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他那双习惯于望向虚无缥缈信仰高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染血的旗帜和拉布那具仍在抽搐的无头尸体,脸上惯常的淡漠被惊骇和懊悔取代。
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眼前这位年轻领主绝非他过往经验中可以随意糊弄的角色!
与这两人的恐惧和惊魂未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夏丽兹眼中燃烧的,近乎狂热的崇拜火焰。
她并未擦拭斧刃上的血迹,只是随手将它抛还给身旁的守备军,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行刑者特有的平静。
而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罗维身上,专注而炽烈。
跟随罗维最久的她,见证了罗维不可思议的蜕变轨迹。
曾经的罗维,几乎一无所有,被赶出了紫林领地,被夺走了男爵头衔,被所有人都认为是扶不起来的废物!
而就是这样天崩级的开局,仅仅只过了一个月,罗维就以奴隶敲钟军起家,赢下了美林谷保卫战。
又过了三个月,就拿下了金盏花领地,并被皇帝陛下亲笔册封为男爵。
现在,站在台阶之上的罗维,形象无比的高大!
他周身散发的不再仅仅是贵族领主的气场,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磅礴的东西。
那是属于霸主的霸道,是一种睥睨四方的气魄!
是的,老爷曾经吹过的牛,真的在一步步的实现!
而她,正是这宏图霸业开端的见证者!
这份强烈的崇敬与认同感再也无法抑制!
夏丽兹猛地以最标准的骑士姿态单膝跪地,右拳重重砸在心口的位置,发出清脆的铠甲撞击声。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让清亮又饱含激情的喊声冲破喉咙,响彻广场上空:“罗维老爷万岁!”
这声音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第一滴水。
下一刻,效应如同燎原的野火。
“罗维老爷万岁!”
首先狂热呼应的是距离最近的玄甲铁骑们。
他们对罗维的信心源于多次精妙战役后的无条件信任。
在夏丽兹的带动下,他们毫不犹豫,齐刷刷跪倒,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整齐,随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汇聚成一道钢铁洪流般的意志!
紧跟着呼应的是奴隶敲钟军精锐。
他们甚至比玄甲铁骑和夏丽兹都要狂热。
夏丽兹的狂热,带着女人慕强的爱,玄甲铁骑的狂热,带着军事战略上的崇拜,而敲钟军的狂热,却是更高维度的!
他们把罗维视作神!
他们高喊着“万岁”,声音中带着奴隶获得尊严后的嘶哑咆哮,气势惊人!
其他人也被这从未经历过的场景深深感染、激动不已,无论是老弱妇孺,都纷纷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口中呼喊“万岁”。
就连格尔兰为首的工匠营工匠们,古利老板带领的商人伙计们,也都躬身行礼,齐声应和。
数千人的跪伏与呐喊汇聚成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府邸广场上冲天而起,激荡于天垂象火翼之间,反复回响,整个金盏花镇都在为它的领主而震颤!
这狂热爆裂的士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爆炸开来,汹涌澎拜,斗志爆棚!
罗维俯瞰着眼前臣服于他意志与力量的军民,感受着祭旗后的彻底整合、烧灼到极致的凝聚力。
罗维威严而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发布不容置疑的神谕,宣告着征途与信念:
“今日,我以背叛者污血,祭染战旗!此战,金盏花??必胜!”
几乎是瞬间,整个广场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排山倒海般的呼应,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对胜利的绝对信心与渴望:
“必胜!”
“必胜!”
“必胜!”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狂热!
人群中的马库斯彻底惊呆了。
做为领过兵的队长,他当然知道罗维老爷做这些,不过这是战前的士气动员的手段而已。
但是,连三岁的小孩都跟着挥舞拳头怒吼,八十岁的老太都拄着拐杖猛杵??能做到如此狂热程度的战前动员,这位罗维老爷,真的是不简单啊。
#......
马库斯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