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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现实中的宇智波鼬如遭无形巨锤的正面轰击,身体猛地一晃,踉跄着向后连退两步才勉强站稳,一缕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紧闭的右眼角缓缓渗出,蜿蜒流下苍白的脸颊。
他构筑的月读幻境,在鬼鲛这蛮横不讲理,以自身为武器的狂暴冲击下,终于轰然崩塌!废弃港口那带着铁锈和海水腥咸的真实气息,重新涌入鬼鲛的鼻腔和肺腑。
月光惨淡地洒下,照在鬼鲛剧烈喘息的高大身躯上。
他身上并无真实的物理伤口,但强行以意志和查克拉暴力冲破月读世界的反噬,让他内脏如同翻江倒海,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然而,他眼中那挣脱束缚后的狂野与自由之光,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明亮、锐利,如同劈开迷雾的灯塔。
冰冷的、带着海水湿气的“鲛肌”刀尖,此刻已稳稳地抵住了宇智波鼬的咽喉要害。
刀身上那些绷带的碎片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刚才的胜利而兴奋。
“现在,告诉我,宇智波鼬。”
鬼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冲破枷锁后的粗重喘息,却比脚下永不停歇的汹涌海潮更加沉重,每一个字都像礁石砸落。
“当你戴上这张虚伪的面具,背负起‘灭族屠夫”的恶名,躲在阴影里守护着木叶那片所谓‘光明”的时候......”
随着他低沉的话语,并非忍术驱动,而是纯粹被他此刻狂暴外溢的查克拉余威所引动,他身后那片幽深的海域轰然沸腾起来!
巨大的浪头不安地涌动、堆叠,惨淡的月光将翻腾的浪花顶端映照得如同无数头饥渴巨兽探出的、森白锋利的獠牙,构成一幅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恐怖背景。
“你可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哪怕只有一?那的动摇?觉得自己比那个被幕后黑手用幻术操控,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四代水影......更像一个可悲的囚徒?一个亲手打造牢笼,不仅将自己囚禁其中,还将唯一的弟弟也一同推入比
血雾之夜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永恒黑暗中的......愚蠢囚徒?!”
震耳欲聋的浪涛声是此刻唯一的伴奏。
咽喉要害处传来的冰冷刀锋触感无比清晰。
宇智波鼬甚至能感受到“鲛肌”刀身传来的那种贪婪的、细微的震颤,仿佛这柄活着的武器正迫不及待地渴饮着他灵魂深处逸散出的疲惫、迷茫,以及某种更深沉、更苦涩的东西,那或许名为“悔恨”。
漫长的死寂降临了。
只有海浪,带着亘古不变的节奏,不知疲倦地拍打着脚下腐朽的码头木板,发出空洞而寂寞的回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月光在冰冷地流淌。
终于,宇智波鼬那沾染着血迹的唇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曾令无数强者闻风丧胆,蕴含着毁灭力量的万花筒写轮眼,此刻竟褪尽了所有妖异的猩红光芒,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近乎虚无的漆黑空洞,像是两口被彻底抽干了生命泉水的枯井,盛满了无法言说的
疲惫。
“......05?“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粗糙的砂纸在朽木上反复摩擦,每一个音节似乎都带着血沫的腥甜气息。
“或许......是吧。”
他竟然没有否认这个尖锐到刺骨的指控,目光穿透了鬼鲛魁梧的身影,投向更远处那片被沉沉夜雾笼罩、深不可测的海平面,仿佛在凝视着自己同样无法看清的未来。
“但是这座名为‘责任’或‘大义”的牢笼......”
他那只沾染着自己和幻术反噬血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意味,轻轻拂过紧贴颈动脉的“鲛肌”冰冷刀锋,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刺目而蜿蜒的血痕。
“......是我宇智波鼬,亲手所选,亲手所铸。”
鬼鲛那双鲨鱼般的小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在审视着濒死猎物最后的挣扎。
抵在宇智波鼬咽喉要害的“肌”刀尖,开始缓缓地、带着一种宣告终结般的意味向下撤去。
沉重的刀锋拖曳在潮湿腐朽的木板上,发出令人不适的摩擦声,留下了一道蜿蜒的水痕和淡淡的血渍。
“亲手所选?亲手所铸?”
鬼鲛重复着这两个词,粗粝的嗓音像是在用牙齿狠狠咀嚼一块坚硬的深海礁石。
突然,他猛地咧开了嘴,露出那一口标志性的、森白锐利如同鲨鱼的牙齿,然而这个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的讥诮与一种近乎悲悯的冷酷。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选择!好一个‘亲手所铸!把自己锻造成一条浸满至亲之血的冰冷锁链,再亲手用它勒死所有靠近你,试图温暖你的人?包括那个曾经用最纯粹、最明亮的眼神望着你,毫无保留地信赖着你,孺慕着你,
一声声叫你‘哥哥的孩子,宇智波佐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话音未落,鬼鲛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宇智波鼬。
那张绘制着黑底红云图案、象征着晓组织招揽的正式邀约函,不知何时已被他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在掌心,揉捏得不成样子。
“嗤啦!!!”
一声尖锐刺耳,足以压过此刻所有涛声的撕裂声,在死寂的港口上空爆响!
那张代表着力量、组织、乃至某种扭曲救赎可能的卷轴,在干柿鬼鲛灌注了决绝意志的手指间,如同脆弱的枯叶般被彻底、无情地撕成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咸腥的海风像是得到了号令,猛地呼啸卷起!
无数绘有血色云朵的黑色纸屑,如同被惊散的大群垂死黑蝶,在惨淡的月光下纷纷扬扬地狂舞,最终被下方幽暗翻涌、深不见底的贪婪海水尽数吞没,吞噬,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去告诉那个高塔上的佩恩,”
鬼鲛斩钉截铁的声音,随着他毅然决然踏入前方那浓得化不开的灰白海雾的背影一同弥散开来,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深海玄铁,狠狠砸在宇智波鼬千疮百孔的心上,也砸在这片承载了太多背叛与血腥的土地上。
“干柿鬼鲛!”
浓密、潮湿、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海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汹涌扑来,迅速而彻底地吞噬了他那魁梧如山,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自由的身影。
只有最后半句掷地有声的宣言,如同千锤百炼后淬火的绝世刀锋,带着斩断一切枷锁的决绝与啸音,悍然劈开了呜咽的夜风与永恒的涛声,久久地,久久地回荡在这片被遗弃的,象征着旧日枷锁的废墟港口上空。
“不入尔等牢笼!”
神威空间。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统治着这片由万花筒写轮眼开辟出的、与现实法则格格不入的扭曲灰暗维度。
宇智波带土,身披漩涡状的时空间查克拉,如同幽灵般静立于一块悬浮于虚无的巨大立方体之上。
他那张旋涡状的橘色面具,仅留的孔洞之后,一只猩红的写轮眼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面前悬浮的巨大水镜。
水镜之中,废弃港口的景象纤毫毕现。
干柿鬼鲛撕碎晓袍邀约,将碎片抛入深渊般的海水,决绝踏入浓雾消失不见的背影,如同一个挣脱了所有提线的叛逆木偶。
以及不远处,单膝跪在潮湿血泊之中,眼神空洞失焦,仿佛灵魂都被抽离的宇智波鼬。
两个身影,两种绝望,在镜中构成一幅极具讽刺的画卷。
“......“
一声冰冷得毫无人类温度,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低沉笑声,从那张诡异的面具之下泄出。
带土缓缓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一枚边缘磨损严重、沾染着暗沉污迹的雾隐暗部护额,凭空出现在他掌心,这正是干柿鬼鲛当年在逃离血雾里时,如同丢弃垃圾般抛弃的过往印记。
五指,猛然收拢!
“咔嚓!咯嘣!”
精铁锻造、象征着雾隐村暴力机器的护额,在他灌注了恐怖力量的掌心发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被捏扁、扭曲成一团彻底失去形状的狰狞金属疙瘩!护额边缘尖锐的断裂棱角,如同垂死野兽的獠牙,轻易刺穿了
他坚韧的黑色手套。
几滴粘稠得近乎发黑,仿佛蕴含着无尽怨毒与冰冷的血液,从破损处渗出,顺着那团扭曲的金属废渣,缓缓地、一滴滴地坠落。
.........
血珠坠落在下方光滑如镜,却空无一物的虚空平面上,晕开一小圈、一小圈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涟漪。
诡异的是,每一圈涟漪扩散的中心点,都清晰地倒映着同一个画面,鬼鲛融入浓雾之前,那最后回望的惊鸿一瞥!
那双鲨鱼般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斩断了一切有形无形枷锁后,归于深海般的绝对沉寂与不容置疑的决绝!
带土的目光,从自己滴落的、象征杀意的血珠上移开,重新聚焦于巨大的水镜。
镜面边缘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波动起来,景象迅速切换。
另一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
白发如雪,腰间悬着雷刀的宇智波弘介,正站在某处陡峭的临海山崖边缘,劲风吹拂着他狂舞的白发。
他身旁站着怀抱长刀,一脸玩味的鬼灯满月,以及安静待立,戴着面具的白。
三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水镜的视角微微拉远,鬼鲛方才踏入浓雾、消失不见的方向,其无形的延长线,竟隐隐指向了弘介三人此刻所在的方位!
“自由之鲨?深海狂徒?”
带土的声音在死寂的神威空间里低沉地回荡,如同毒蛇在枯骨堆中游走时鳞片摩擦的嘶嘶声,充满了冰冷的嘲讽与酝酿中的毁灭。
一柄沾染着他自身粘稠黑血的锐利苦无,悄无声息地从他宽大的袖管中滑出,被他随意地握在手中。
苦无尖端,一滴粘稠的血珠正缓缓拉长、垂落,悬而未决。
“既然拒绝沉睡于无限月读的美梦……………”
带土的手腕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沾染着自身黑血的苦无尖端,在虚空镜面上那幅弘介与鬼鲛方位隐隐重合的画面上,缓缓地、带着一种凌迟般的残酷意味拖过。
锋利的刃口在无形的镜面上刮擦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锐响,留下一条蜿蜒的,如同毒蛇爬行轨迹般的、猩红刺目的血痕,直直地指向镜中弘介与鬼鲛未来可能交汇的命运之点!
血珠滴落的单调声响,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他最后的话语,如同从寒冰地狱最深处吹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阴风,为这场招揽的失败,也为某个未来的猎杀,定下了最终冰冷的基调。
“那就用你的血肉与骸骨,来铺垫通往新世界的基石吧。”
废弃的雾隐第三港口,死寂如同厚重的裹尸布般重新覆盖下来。
浓密的海雾在月光的无力穿透下缓缓流动,如同徘徊不去的幽灵。
宇智波鼬依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深陷在潮湿冰冷、布满苔藓和腐烂木屑的码头地板上。
他修长却冰冷的手指,深深抠进腐朽木板那宽大的缝隙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
鬼鲛最后那句如同惊雷炸响,又如同深海咆哮般的宣言。
“不入尔等牢笼!”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作响的白烟,狠狠地、反复地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那片早已焦黑龟裂,名为“佐助”的荒芜之地上。
牢笼?
亲手所选?
亲手所铸?
他猛地闭上了那双曾令忍界战栗,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疲惫的万花筒写轮眼,试图将脑海中那张因月读折磨而涕泪横流,被极致憎恨与灵魂破碎的痛苦彻底扭曲的佐助的脸庞驱散。
然而,另一个画面却以更加强大、更加不容抗拒的力量,蛮横地撕裂了记忆的闸门,带着往昔阳光的暖意和如今锥心的刺痛,汹涌地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