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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黎明前,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寒气不再是针,而是无数冰冷的细齿,啃噬着鸣人单薄的训练服,试图钻进他每一个张开的毛孔。他像只畏寒的幼兽,蜷缩在硬邦邦,几乎没什么御寒效果的睡袋里,意识还沉
溺在某个温暖梦境的边缘,那是木叶村一乐拉面店里蒸腾的热气,叉烧的油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就在这时,一股绝对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后衣领,将他整个人从仅存的那点暖意里粗暴地拔了出来!
“唔......谁啊?叉烧还没......还没吃到呢…….……”
鸣人含糊地抗议着,眼皮沉重得如同被铅块坠着,黏在一起不肯分开。
“臭小子!查克拉是让你用来睡懒觉的吗?起来!日头晒屁股了!”
自来也那标志性的,如同炸雷般的大嗓门瞬间劈碎了残存的睡意和诱人的叉烧幻影。
鸣人感觉自己像个破旧的稻草人,被一股蛮力从睡袋里彻底拖出,然后毫不留情地在冰冷刺骨,布满尖锐碎石的泥地上。
“痛死了!好色老头!你这是谋杀!”
鸣人彻底清醒过来,揉着几乎摔成八瓣的屁股龇牙咧嘴,寒气像毒蛇一样从脚底板瞬间窜上脊梁骨,激得他浑身剧烈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颤。
“天都还黑着!星星都没下班!虐待!你这是赤裸裸的虐待!”
他愤怒地指向天空,那里只有几颗冻得发白、瑟瑟发抖的星星,在无边的墨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寒风呜咽着卷过光秃秃的山谷,发出凄厉的呼啸,像是在无情地嘲笑他的抗议。
“在忍者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天亮’这个词!敌人会在乎你睡没睡醒吗?”
自来也叉着腰,高大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带着压迫感的剪影,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目标,对面崖顶!限时一个时辰!全程用查克拉凝聚脚底攀爬!掉下来一次,”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在鸣人眼前晃了晃,
“今天的饭团就全喂给山里的雀儿!饿肚子反省!”
鸣人顺着自来也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一道陡峭狰狞的崖壁轮廓如同巨兽冰冷的獠牙,森然矗立在对面。
他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痒。
刚想再争辩几句“人权”或者“未成年保护法”,自来也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他背上,拍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少废话!动起来!查克拉!凝聚脚底!像昨天反复教你的那样!”
自来也的吼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严厉,“想象它就是你脚底板延伸出去的一部分!是牢牢黏在石头上的吸盘!不是靠蛮力蹬踹!是吸附”!是‘贴合”!感受岩石的纹理,让你的查克拉像水一样渗进去,包裹住它!”
鸣人把满肚子的抱怨和委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这老家伙说到做到。
他笨拙地调动起体内那股熟悉的暖流,九尾的查克拉依旧带着一丝桀骜,但在他数月的努力下,已能初步掌控。
他努力将意念集中在脚底,尝试着将查克拉精准地覆盖、凝聚在足心涌泉穴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贴上冰冷、粗糙、布满砂砾的岩壁。
每一次蹬踏,脚底那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温热查克拉,都迅速被岩石贪婪的寒气吞噬,身体沉重得仿佛每一块肌肉都灌满了冰冷的铅水。
他手脚并用,像一只初次学习攀岩的笨拙壁虎,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艰难地一寸寸向上挪动。
指尖在冰冷的岩石上摸索,抠抓,很快就被磨得生疼,渗出血丝。
“混蛋老头......自己肯定还在睡回笼觉......恶魔......魔鬼......”
鸣人一边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向上爬,一边咬牙切齿地碎碎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白雾,又迅速被风吹散,“等我......等我查克拉控制练得比你还好......看我不......不把你的色情
小说全烧了......”
汗水混合着清晨冰冷的露水,顺着他倔强翘起的金色发梢、额角、鬓角不断淌下,流进眼睛里,又咸又涩,模糊了视线。
寒风如同无情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刮过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带走他拼命运动产生的,本就不多的热量,冻得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指尖更是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
每一次向上挪动几寸,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肺部如同风箱般的粗重喘息。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咚咚咚,撞击着耳膜。
当他终于像一条被海浪冲上岸、濒临窒息的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爬到了指定地点,那块光秃秃、被夜露和寒风吹得冰凉发白的巨岩平台时,东方的天空才吝啬地泛起一层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灰白色,如同稀释的墨汁。
他浑身瘫软,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火辣辣的灼痛感,喉咙里满是血腥味。汗水彻底浸透的训练服紧贴在皮肤上,被冷风一吹,寒意刺骨,冻得他牙齿又开始打
架。
“慢得像在泥潭里打滚的树懒!”
自来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短暂的喘息。
这老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平台边缘,气息平稳悠长,仿佛刚才只是悠闲地散了个早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鸣人狼狈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批判。
“查克拉分布严重不均!左脚心凝聚点散乱,浪费了至少三成!右脚后跟发力点偏移,导致重心不稳!攀爬路线选择也毫无章法,多绕了冤枉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屈指一弹,一颗小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打在鸣人刚才蹬踏时查克拉最涣散的左脚心位置,疼得鸣人“嘶”地一声抽了口冷气。
“明天!时间缩短两刻钟!精度必须提高!路线给我规划好!再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饭团加倍扣除!”
鸣人累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算是回应。
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拧绞,发出咕噜噜的悲鸣,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简陋的营火噼啪作响,贪婪地舔舐着架在上面的小铁锅锅底。
锅里翻滚着寡淡的野菜汤,几块可怜巴巴、干瘪发硬的肉干在浑浊的汤水里沉沉浮浮,散发出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热气和一丝聊胜于无的咸腥味。
鸣人像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幼狼,捧着个边缘布满豁口的粗陶碗,眼睛死死盯着锅里那几块上下翻腾的肉干,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宝,喉咙里不断发出响亮而急促的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他迫不及待地用一把木勺搅动着滚烫的汤水,试图将那几块珍贵的肉干精准地捞进自己碗里。
“烫!烫死了!”滚烫的汤汁溅到手背上,瞬间烫红了一片,他龇着牙,猛地甩着手,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
就在他全神贯注,所有心神都系在那几块肉干的归属权上时,对面一直沉默地扒着冷饭团的自来也突然放下了碗。
跳跃的篝火光芒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明灭不定,映照出那些刀刻斧凿般的深刻皱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沉静得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牢牢地锁住了鸣人。
“鸣人,”自来也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营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鸣人吸溜汤水的噪音,清晰地传入鸣人耳中,“昨天在瀑布下面练水球形态维持,感觉如何?”
鸣人捞肉的勺子瞬间僵在了半空,脸上的馋相像是被冻结的冰面,迅速垮塌下来,变成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闷闷地放下勺子,声音带着浓浓的挫败感:“难......太难了!比爬悬崖还难一百倍!那水冲下来跟大铁锤似的,砸得我脑瓜子嗡嗡的!查克拉刚裹住水球,水流一冲,“噗”一下就散了!明明......明明螺旋丸那么强的旋转我都
能控制住让它不炸......”他沮丧地比划着水球爆开的手势,连锅里那几块翻滚的肉干似乎都暂时失去了吸引力。
自来也拿起自己碗里一个冷硬的饭团,随意地捏在掌心。
他并未用力挤压,只是五指微微合拢,掌心查克拉以一种极其微妙的方式流转。
只见那饭团在他掌心无声地、均匀地变形、散开,坚硬的米粒仿佛被无形而温柔的水流浸润、软化,均匀地铺满了他粗糙的手掌纹路,如同细沙般服帖。
“看”
自来也摊开手掌,米粒像一层细腻而驯服的沙毯,
“查克拉的流动,不是靠蛮力的挤压。”
他掌心微动,那层米粒随之起伏。
“也不是像螺旋丸那样追求极致的,狂暴的旋转。”
他的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极淡,几乎透明的蓝色查克拉光晕。
这光晕如同活物,又如同最柔和的溪流,在他掌心的米粒间蜿蜒流淌,所过之处,米粒被轻柔地推开,聚拢,自然地形成一个小小的、稳定的漩涡,随即又悄无声息地平息下去,整个过程流畅圆融,没有一丝滞涩和对抗。
“它应该是水,”
自来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吟诵的奇异韵律,目光深邃地看向鸣人。
“是山涧里奔流的溪水,是清晨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是你自己平稳悠长的呼吸。你需要去感知它每一丝细微的流动轨迹,去引导它,顺应它,而不是像驱赶牲口一样驱赶,或者用蛮力去强迫它屈服。”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鸣人因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白、掌心发红的手,语气加重。
“螺旋丸是‘形’的极致爆发,追求的是瞬间的破坏力。而我们现在锤炼的基础,是‘质’的圆融贯通!是查克拉本身的可塑性、延展性、控制力!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力量不够,而是‘质’太糙!太野!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
猪闯进了摆满精美瓷器的店铺!除了破坏,你还能留下什么?”
他屈指一弹,一粒冰冷的米粒如同暗器般精准地打在鸣人的眉心,留下一个微红的印记:“下午继续去瀑布底下站着!别满脑子想着怎么把水球捏爆或者顶住瀑布!给我去听’!听水流砸在岩石上的声音,听冲击你身体时
的韵律!去‘感觉‘!感觉你的查克拉在水流狂暴冲击下的每一丝变化!是颤抖?是溃散?还是能尝试着去融合?让它们像初次见面的朋友一样,慢慢去接触,去了解,去找到和平共处的平衡点!对抗是最下乘的选择!”
鸣人摸着眉心那点微痛,怔怔地看着自来也掌心那流动如活水般温顺的查克拉,以及那些仿佛有了生命,随波逐流的米粒。
老色鬼的话,像一股清凉的山泉,冲刷着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力量越大越好”、
“硬碰硬才是王道”的简单想法。
控制水流......像朋友一样相处?而不是用查克拉去硬顶?他湛蓝的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第一次对“基础”这两个看似简单的字,生出了某种模糊却又沉甸甸的,前所未有的认知。这似乎比搓出一
个螺旋丸要难得多,也......玄妙得多。
午后的日光依旧惨淡无力,很快就被震耳欲聋的轰鸣水声彻底取代。
一道巨大的,如同银河倒泻般的白练瀑布从数十米高的山崖上狠狠砸落下来,撞击在下方深不见底的幽绿寒潭中,发出雷霆万钧般的巨响。
冰冷的水雾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区域,空气湿冷得如同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