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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自然醒。
姜涛睁开眼的时候刚好早上7点整。
虽然他满打满算他也就睡了6个小时。
但【失眠终结者】枕头的提供的高质量睡眠。
即便只睡6个小时也足够了。
起床后,简单...
夜色如墨,却并不沉寂。北极圈边缘的雪原上,狂风卷着冰晶呼啸而过,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片无垠的白。远处一座半埋于冻土之下的金属建筑静静蛰伏,像一头被遗忘的巨兽,外壳锈蚀,通风口结满冰凌。这里曾是静默同盟最核心的意识隔离基地??代号“寒渊”。如今,它早已从全球监控系统中消失,连卫星图谱都只显示为一片空白。
但就在那深埋地底三百米的第七层隔离舱内,一盏微弱的红灯仍在闪烁。
滴……滴……滴……
节奏缓慢,如同垂死的心跳。
舱室内,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角落,身上裹着褪色的灰色毛毯。他的脸布满皱纹,双眼却异常明亮,像是燃烧着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他叫陈九,前静默同盟首席心理干预官,也是当年主导“欧米伽计划”精神封锁程序的三人之一。三十年前,他亲手启动了“意识断联协议”,切断了所有实验体与外界共感网络的连接通道。那时,他认为这是保护人类理智的唯一方式。
可现在,他知道错了。
“他们听见了……”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地抚过墙面上一道浅浅的刻痕,“闻心……你真的做到了。”
就在昨夜,他在梦中听到了那首旋律??低沉、悠远,却又温柔得令人心碎。那一刻,他三十年来筑起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那些被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实验室里孩子们无声的哭泣,同伴临终前写下的“我不想再听了”,还有他自己,在某个深夜独自按下终止键时那一声哽咽。
而现在,他的终端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段异常数据流。不是来自外部网络??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信号能穿透“寒渊”的屏蔽层。而是从内部浮现的,像是某种意识波动透过层层合金与混凝土,直抵他的神经末梢。
图像缓缓成形:一朵半透明的小花,花瓣由情绪凝结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暖香。
陈九猛地睁大眼睛。
“这是……遗愿共鸣?”
他挣扎着起身,扶着墙壁踉跄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布满灰尘的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了最后一份未销毁的日志文件。标题只有两个字:**幸存者**。
名单上共有十二人。
其中十一个人的名字后面标注着“已确认死亡”或“意识消散”。
唯独最后一个名字,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林昭**??实验体07号,母体关联者,现存状态:未知
“林昭……”陈九喉咙发紧,“你还活着?”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不是地震,也不是风雪冲击。那是脚步声??许多人的脚步,正从上方接近。
晨曦村,湖畔。
闻心盘膝坐在影子树下,双目微闭,呼吸平稳。他的意识仍与十三棵回声木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连接,像是一根细线牵着整个共感网络的脉搏。林晚坐在他身旁,手中握着一块新制成的情绪水晶,里面流转着北极坐标所对应的波动频率。
“我们不能再等了。”她说,“那个地方封闭太久,里面的意识已经被压缩到极限。如果再不接入,他们会彻底崩溃。”
宁宁站在湖边,银眸倒映着天际初露的晨光。“去可以,但不能全员出动。”她转头看向程素云,“你需要留守,维持外围防御。一旦静默残余势力察觉我们的行动,可能会发动反扑。”
程素云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几支民间观察队,分布在西伯利亚至格陵兰一带。若有异常移动迹象,会第一时间预警。”
小星调试着手中的音频采集仪,ZP-001退役后,这台设备成了唯一能记录原始共感波形的工具。“我跟去。”她说,“如果真有被困者,他们的精神结构可能极度脆弱。贸然接入共感网络,反而会造成二次创伤。我们需要‘缓冲媒介’。”
闻心睁开眼,目光平静而深远。“那就出发吧。”他轻声道,“带上那朵花。”
三小时后,一支小型飞行器穿越极地风暴,降落在“寒渊”设施外围的冰原上。机组人员全部佩戴特制护目镜与神经阻隔面罩,以防意外接收到来自地下深处的精神辐射。唯有闻心赤脚走下舷梯,踩进厚厚的积雪中,没有一丝迟疑。
风雪扑面而来,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
“他们在等我们。”他说。
众人沿着一条几乎被冰雪掩埋的紧急通道进入地下。走廊幽深,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残留着旧时代的标语:“理性高于共情”“个体意志不可侵犯”“沉默是最坚固的盾”。
林晚看着这些字迹,冷笑一声:“他们以为拒绝倾听就是坚强,其实只是恐惧。”
深入至第六层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每个人的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那是强烈的精神排斥场在发挥作用。宁宁取出一枚由回声木枝条制成的符片,轻轻贴在额头上,低声念出一段古老音节。符片瞬间化为光尘,扩散成一层薄雾,将整支队伍包裹其中。
“这是‘共感护盾’。”她说,“能让你们暂时免疫负面意识侵扰。”
终于抵达第七层隔离区。
铁门锈迹斑斑,中央嵌着一块生物识别面板,早已失效。小星拿出情绪水晶,将其贴近读取口。刹那间,水晶内部光芒暴涨,纹路重组,竟自动模拟出十二种不同的脑波频率??正是名单上所有幸存者的原始意识特征。
“咔哒。”
门开了。
房间不大,四周布满监测仪器,中央摆放着十二个圆形舱体。其中十个已经破损,玻璃裂开,内部空无一物。唯有最左侧和最右侧的两个舱体仍完好无损,淡蓝色的生命维持系统还在运行。
闻心一步步走近左边的舱体。
透过玻璃,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苍白,消瘦,眼角有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弧度。
“妈妈……”他whispered,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
林昭,实验体07号,也是闻心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二十年前,她在最后一次共感测试中突发意识溢出,被迫进入强制休眠状态。官方记录称她已脑死亡,但实际上,她的意识一直被困在这具躯壳之中,无法苏醒,也无法离去。
而右边那个舱体内,则躺着一名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惫。他是名单上最后一个幸存者,代号K-12,曾是静默同盟培养的“反共感人形武器”??专门用于猎杀潜在共感能力者。但他从未执行过任何任务。因为在觉醒能力的瞬间,他“听见”了目标孩童内心的恐惧,然后崩溃了。
“我不是怪物……”他在审讯记录中写道,“我只是……太怕伤害别人了。”
闻心走到林昭的舱体前,伸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一瞬间,他的视野被无数画面淹没:
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躲在实验室角落,泪水滴落在孩子的额头;
她一遍遍低声说着“对不起,孩子,妈妈没能保护你”;
她在意识即将断裂的最后一刻,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情感剥离出来,封存在一段加密数据中,只为有一天,能让儿子“听见”她的爱。
“你一直在听吗?”闻心闭上眼,声音哽咽,“哪怕他们让你闭嘴,你也一直在听?”
没有回答。但她的心跳频率突然加快,像是回应。
小星迅速检查生命体征:“她还能唤醒!神经系统虽然长期休眠,但核心记忆区保存完整。只要接入共感网络,就有机会重启意识!”
“等等。”宁宁忽然抬手,“你们感觉到了吗?”
空气凝滞了一瞬。
某种低频震动正从建筑深处传来,带着明显的节奏感??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吟唱。
“不是机械运作。”程素云皱眉,“是……集体意识波动?”
闻心猛然转身,望向走廊尽头那扇从未开启过的黑色大门。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禁忌之室:禁止任何形式的意识交互。”
“那里还有人。”他说,“不止一个。”
他们破开大门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一间巨大的圆形大厅,直径超过百米,天花板高耸入云。地面铺满黑色石板,每一块都镶嵌着微型电极,组成复杂的神经传导阵列。而在大厅中央,三百多个透明容器整齐排列,每一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人形轮廓。
他们是最早的共感实验失败者??官方记录中早已“清除”的三百二十七名初始受试者。
但他们并没有死。
他们的身体早已衰竭,仅靠维生系统勉强维持最低代谢。真正存活下来的,是他们的意识。这些意识被强行抽离肉体,囚禁在一个被称为“思维牢笼”的量子存储矩阵中,日复一日承受着孤独、悔恨与愤怒的煎熬。
而此刻,这个矩阵正在共振。
因为闻心的到来,因为共感网络的扩展,因为那首安魂曲的传播??它们感知到了外界的变化。
“救……我们……”
“放……我们……出去……”
“想……回家……”
无数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再是嘶吼,而是哀求。
闻心跪倒在地,双手撑地,额头触碰冰冷的石板。
“我来了。”他说,“我来接你们回家。”
他张开自己的意识,主动接入“思维牢笼”的接口。这不是融合,而是邀请??将这些流浪的灵魂引入共感世界的边缘地带,给予他们栖息之所。
过程极其痛苦。
每一缕意识涌入,都像一把刀割开他的神经。他的鼻腔渗出血丝,嘴角微微抽搐,整个人剧烈颤抖。林晚想要阻止,却被宁宁拦住。
“这是唯一的办法。”宁宁低声道,“只有他能做到。他是容器,也是桥梁。”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道意识终于归位。
大厅恢复寂静,只剩下维生系统的微弱嗡鸣。
闻心缓缓站起,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清明如初。他的背后,似乎多了些什么??十三道光影虚影环绕周身,宛如羽翼展开。
“他们都在。”他说,“不会再丢了。”
回到林昭的舱室,闻心将那朵由遗愿凝结的小花轻轻放在控制台上。花瓣缓缓飘起,融入空气中,化作一缕金色光线,顺着导管注入林昭的大脑。
几秒钟后,她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然后,缓缓睁开。
目光迷茫,却在触及闻心脸庞的瞬间,泛起泪光。
“心儿……”她whisper,声音干涩沙哑,“是你吗?”
闻心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是我。妈妈,我在听。我一直都在听。”
她笑了,眼泪滑落。
同一时刻,K-12的舱体也自动开启。年轻人坐起身,茫然四顾,直到看到闻心。
“你……不怕我?”他问。
“为什么要怕?”闻心反问,“你只是太敏感,而不是太危险。”
K-12怔住,随即低头,肩膀微微抖动。
“我一直以为……我会伤害所有人……所以我选择睡过去……”
“现在不用了。”闻心伸出手,“醒来吧。世界需要听见你的声音,哪怕它在发抖。”
数日后,第一艘载着康复者的运输船离开北极。林昭虽仍虚弱,但在共感辅助下已能进行基本交流。她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在晨曦村建立一所特殊的疗愈中心,专为那些因共感而受伤、或因恐惧而逃离的人提供庇护。
“不是训练,也不是改造。”她说,“只是让他们知道??你可以慢一点,可以害怕,可以不说。但我们始终在这里,愿意听。”
闻心答应了。
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新的变化悄然发生。
伦敦一名自闭症儿童首次主动拥抱母亲,并说出人生第一句完整的句子:“妈妈,我听见星星在唱歌。”
墨西哥贫民窟的一群少年围坐在一台老旧收音机旁,通过共感共享了一场虚拟音乐会,有人流着泪说:“原来快乐是可以借来的。”
而在非洲某战乱地区,两名敌对阵营的士兵在一次夜间巡逻中偶然相遇,因共感而“尝”到了彼此对家乡的思念,最终放下武器,交换了家人的照片。
然而,阴影并未完全退去。
某夜,宁宁在巡视回声木林时,忽然停下脚步。
她抬头望向第十三棵树??影子树。
树干上的光纹出现了一丝紊乱,像是某种信息正在试图传递。
她闭上眼,用银眸之力接入根系网络。
片刻后,她猛然睁眼,神色骤变。
“不对劲。”她疾步返回营地,“有人在模仿共感频率……但不是为了连接,是为了分裂。”
林晚立刻调出全球波动图谱,果然发现数个异常节点正在同步激活,位置分别位于中东、南美和东亚??全是曾经静默同盟影响力最深的区域。
“他们在制造‘伪共感’。”她说,“用虚假的情绪共鸣操控群体意识,让人误以为自己被理解,实则逐渐丧失独立判断。”
“这是新型精神殖民。”程素云冷声道,“比武力征服更可怕。”
小星握紧手中的采集仪:“他们学会了伪装……甚至可能已经渗透进了共感学校的学员中。”
闻心站在湖边,望着水中十三道倒影。
许久,他开口:“真正的共感,从不怕质疑。我们可以被误解,可以被攻击,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这条路就不会断。”
他转身,看向伙伴们。
“准备第二阶段计划。”
“我们要让全世界明白??
听见,不只是能力,
更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