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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争执
布满弹痕的厢型车，嘶吼着冲进院子，引擎的轰鸣在红砖厂房前回荡。车头大灯在枪战中碎裂，仅剩的右前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束，照亮了铺满碎石的院落。
车身在剧烈颠簸中发出呻吟，悬挂系统在两次沉重的弹跳后彻底报废，最终「哗啦」一声停在了混凝土桥洞下，底盘与地面摩擦溅起一串火星。
后车厢的门栓在撞击中变形，随着「砰」的爆响，扭曲的车门被蛮力撞开。迈克掐住崔佛青筋暴起的脖颈，两人在惯性作用下翻滚着摔出车厢。
迈克骑在崔佛身上，拇指深深陷入对方颈动脉：「Fuckyou崔佛！你他妈差点害死所有人！」
被扼住咽喉的崔佛大笑着，紫涨的面容扭曲出诡异的表情。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凸出，舌头不自然地外伸，却仍从喉管里挤出「咯咯」的笑声。
驾驶室的门轴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贝塔用肩膀撞开变形的车门，阴影中那双眼睛闪烁着寒光，他大步走向扭打的两人。
跟在后面的富兰克林双腿打颤，小跑着跟上贝塔。
贝塔左手扣住迈克手腕，右手猛击他肘关节。迈克吃痛松手，贝塔顺势一个推搡，将他甩开。
富兰克林急忙上前搀扶迈克，发现迈克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解释。」贝塔站在两人之间。
桥洞滴落的水珠，「嗒丶嗒」地砸在厢型车滚烫的引擎盖上。
迈克额角的伤口又涌出股鲜血。他用染红的手指，指着仍在喘息的崔佛：「这个疯子在交易时抢过AK就扫射！就因为他觉得那个墨西哥佬看了他一眼！」
被指认的崔佛此刻正跪坐起来，用牙齿撕扯着衣服领口，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呜咽。
远处警笛声隐约传来，富兰克林浑身一颤，手摸向腰间的格洛克。贝塔却纹丝不动，目光在三人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崔佛身上。
这个疯子正用指甲抠挖着碎石缝隙，嘴里哼着走调的歌，好像刚才的血腥枪战不过是场愉快的郊游。
「Fuck！」贝塔暴喝一声。
他的铁拳重重砸在崔佛脸颊上，崔佛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整个人就直挺挺栽倒在碎石地上。贝塔转身又是一记勾拳，迈克也应声倒地。
这两个人至少要昏睡到明天清晨才能醒来。
贝塔冷冷瞥了眼富兰克林：「给他们盖床被子。」
说完，他走向红砖厂房，玻璃门在他身后「哗啦」一声关上，吞没了他的身影。
富兰克林呆立原地，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又摸了摸自己险些被子弹掀开的太阳穴。
最终，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Fuck！」
——
贝塔踩着生锈的铁质楼梯走上二楼。拐角处，莱斯特拄着那根拐杖出现。
「哈」莱斯特乾笑一声，拐杖头在地板上不安地滑动：「看来.你们相处得不太愉快？」
贝塔的脚步停住。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分界线。
贝塔迈上二楼的台阶，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贝塔一步步逼近莱斯特，眼神逐渐变化，面部肌肉一点点放松，最终定格成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这就是你说的老手组合？」贝塔的声音平静：「一个黑人菜鸟，一个白人狐狸，外加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莱斯特，你是在耍我吗？」
莱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随着贝塔的逼近，他不自觉地后退。贝塔每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结实的砖墙。
贝塔在距离莱斯特仅一步之遥站定。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但莱斯特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那种感觉，就像被猎食者盯上的猎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莱斯特的嘴唇颤抖着。
贝塔的目光缓缓下移，如同捕食者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莱斯特那根做工精良的碳纤维拐杖，静静地躺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贝塔重新抬头的动作极为轻缓，目光刺入莱斯特不断颤动的瞳孔：「告诉我。你是在耍我吗？莱斯特？」
莱斯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试图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却只让面部肌肉扭曲成古怪的痉挛。嘴角抽动，连带着左眼也跟着不自然地眨动。
「我我会让他们.」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又急忙压低：「会让他们像服从上帝一样听你指挥。」
贝塔向前倾身，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莱斯特的后脑勺「咚」地撞上背后的砖墙。
「问题不在这里。」贝塔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我看不到尊重，莱斯特。」
贝塔缓缓抬起右手。
「你是网络世界的达文西。但我需要看到你对待雇主的.」贝塔的拇指按在莱斯特的颈动脉上：「.诚意。」
莱斯特的视野开始出现黑边，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顺着脊椎流进尾椎骨的凹陷处，带来一阵阵寒意。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站在生死边缘。
贝塔缓缓松开钳制的手掌，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莱斯特像缺氧的鱼一般大口喘息，喉结剧烈滚动吞咽空气，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他脖颈上泛红的指痕。
「给我换人。」贝塔说道。
莱斯特颤抖的手指扶住墙面稳住身体：「来来不及了明天就要行动现在换人的话，一时间找不到能做这件事的人，而且换来的人，和我们都不熟悉，配合更困难。」
贝塔想起那个沉默的身影，问道：「那个哑巴呢？」
「小哑巴去佩里科岛了。」莱斯特急忙解释，声音还带着喘息：「她现在不在洛杉矶。」
贝塔微微颔首，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莱斯特的后颈汗毛倒竖。
「那就转告你的人。」贝塔一字一顿地说：「要麽绝对服从我的指挥，要麽」
他顿了顿：「明天我先解决他们，再处理证人。明白吗？」
莱斯特的点头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完全明白！绝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