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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到大半夜都没下定决心，妇人们也就没有继续跟着掺和。
这么大的事，男人拿定主意就成，家里的活还是要干，该吃吃，该喝喝，妇人们也就不跟着瞎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要不咱们还是先派人去并州打探情况，大不了耽误几天路。其他暂且不提，粮食还是要囤积的。”
想想也是，先前等人的时候，他们寻到好多鸡头米还大卖一笔，兴许这次又能寻找到什么契机。
“对，我赞同季老夫人的想法。”
瓦片村的人想是那么想，但是他们还是舍不得沈静淑这只领路的大肥羊，自己瞎琢磨也是死，跟着她兴许能找到一条生命。
派谁去前面打探，公平起见，三支队伍都出一两人，主要怕耽误时间，留下来的人帮忙囤粮。
流放队伍的大多都是小弱鸡，一个个身体素质不行，还容易迷路，最后还是在季家人前去打探，瓦片村这次派出一个腿很长的后生，腿短跟不上季忠仁的节奏。
季家那边你推我，我推推你，最后派出村里一个还算老实的汉子打探情况。
其他人家都觉得来回跑，瞎折腾，浪费精力，浪费干粮。
下定决心后季忠仁领着人加速前进，沈静淑她们等人和队伍缓缓前进，最后在两地交界点汇合。
“要我说大家还不如一起呢。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等人走后季癞子故作惋惜道。
“你要觉得不安全你就保护他们好了。”
沈静淑真是受够了这个渣男，她就没见过这么嘴碎又没有出息恶毒的男人。
要不是自己优良的教养，她都要上前啐他一口唾沫。
队伍在空旷的地上吱呀吱呀，车辙扬起一地尘土，这段路已经好几天没有发现水源。
即便是找到水源，那水也是浑浊不堪，黄黄的，全都是粗糙的沙粒。
沈静淑让家里人把这些水过滤后再喝，干净的纱布一层一层过滤，强忍着渴意第二天稍后再喝。
第二天打开纱布，原本白如云的纱布黄黄的一层，怎么清洗都清洗不干净，总有一种水越洗越黄的感觉，庆幸上面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清水。
清水烧开后，喝一口伴着淡淡的土腥味。
“娘这里的水，真难喝。”
季文艺皱着小胖脸，她宣布这是她喝过最难喝的水。
沈静淑颔首，如果不是过滤过都有一种一喝一口沙的感觉自己。
“喝的时候小心点让水再沉淀沉淀。”
她慈爱叮嘱家里的孩子嘛。
孩子们嗯了声捧着碗小心翼翼小口小口啜着。
即便如此，喝到最后最底下还是有一层细沙。
季氏的人倒没那么讲究，呼噜呼噜猛灌，灌到最后呸呸吐，嘴里全都是沙，牙缝上都是小石子。
“呸，女人就是讲究。”
季癞子骂骂咧咧，瞅见村里一个个的都跟着沈静淑学，觉得一个个矫情的要死。
嘴硬的他当天晚上肚子和老娘哎呦哎呦直叫唤。
季招娣和妹妹们对视一眼默默勾唇，嘴角漾起讽刺的微笑。
她和妹妹喝的水是过滤过和烧开的。
季癞子母子俩平日喝的水是生水，她偶尔还会偷偷放点沙子和剁碎的虫子蚂蚁进去，反正母子俩每次吃饭和猪似的压根发现不了。
她就是要一点一点潜移默化折磨死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子。
其他人家过滤出的水先紧着老人孩子来，随后是家里的劳动力最后是妇人。
每次水没有喝完，干净的水就装置一边，等到下一次使用之前再过滤一下喝。
大家饮水问题就这样将就解决。
水囤的量，一家几口省吃俭用，大约可以用四五天。
水源问题解决，接下来就是粮食的问题。
走两三天后，路边荒凉的田地都没有，也没看见村庄和房屋。
“咱们这是走到哪了？没走错路吧？”
老何翻起舆图，记忆里这个地方有条河。
众人听大喜，有河好啊！
有河可以下河捉鱼捞虾，现在大家掌握做鱼技巧，这鱼滋味一点都不比肉差。
根据记忆往前，老何挠挠头，他记得原先这里有个村庄来着。
大家都对老何的话提出质疑，这么荒凉的地方有村庄，他们以何为生？
老何一拍脑袋算是验证自己猜想，从另一头让人瞅瞅。
季子安迈着自己修长的大腿三两步窜老远随后窜回来，摇着沈静淑的手臂告诉她自己在前头看到的一幕。
众人跟在他后头小跑，一堆瘫倒的房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得，墙是塌的，顶是空的。
再往前走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莫名臭味，薛神医制止众人继续上前。
“快，掩住口鼻撤退，如果没猜错，这味道是尸臭。”
众人脸色大变，顾不得凑热闹，小腿倒腾飞快，跑回大家集合地方。
“二蛋，你刚才没乱摸那边东西吧？你说你也不看清楚，差点害死大家伙。”
季癞子可算逮机会数落这个村里的骄傲。
季子安闻言整个人像煮熟的蟑螂耷拉着手臂缩头道歉。
“我爹又不是故意的。”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有你说话的份？老子是你长辈。”
季文艺心疼自家爹爹，替他说句话，季癞子吃了枪子般一通输出。
季子安噘着嘴，握住自家闺女胖隔壁，还躲在她身后，一副小媳妇可怜受气包模样。
闺女知道护爹，这是好事。
“季癞子，你再说一句我爹试试。”
季忠孝手指关节被他摁的咯吱咯吱响。
欺软怕硬的季癞子彻底怂了，躲在老娘身后，伸着头：“本来就是，他做错事差点害死大家伙，难道我说错了？明知道有尸体还领着咱们去，安的什么心。”
村里其他人没说啥，但那表情明显有些埋怨。
沈静淑忍这人很久了。
“子安，脱下鞋子给我。”
季子安不明就里但乖乖照做。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沈静淑后悔了，这鞋子有毒吧？
她往后站半米指挥道：“给我抽他嘴巴子。”
臭鞋子嫌弃的不清。
“你敢！”
季癞子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