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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停在城关镇北街的一处平房区。
这里是玉龙钢厂最早的职工宿舍，现在已经很少有本地的工人还在这住了，不过离着钢厂近，房子是差了点，但房租便宜，之前很多外地来钢厂打工的工人和家属很多都选择住这边，但这两年外来的也少了。
基本上十室九空。
赵磊从他那台小面包上下来，拉开车门就要上车，一看车里还有个陌生女人，当场就是一愣。
“自己人，你上副驾驶！”
“哦。”赵磊关上车门，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车子明显偏沉了一下。
有女同志在，赵磊倒是文明了许多，一边指路，一边说道：“按照传言来看，我觉得陈山肯定要对宋小凤，就是干小吃的那个女人下手了，所以我就打算死盯那个女人，抓他个现行。
谁成想今天家里有事儿，又听说你今天去玉龙钢厂考察，我还以为陈山今天肯定不会乱来，结果我……我完事后过去发现宋小凤今天没出摊。我找到她家的时候，陈山正特么提着裤腰带出来，我日他娘……就差一步。”
“人走后，你没进去？”
“我这样的咋进？”赵磊说的自然是他的外在形象，“而且我现在交警队的职务都被停了，就我一个人进去，万一有别的事根本解释不清。”
秦川使劲揉了揉额头，而一旁的白妙云已经气的浑身颤抖起来。
还好这里离着宋小凤家已经不远了。
四人下了车，白妙云自告奋勇的走在前面，敲了敲半开的铁门，“有，有人吗？”
铛铛铛！
“家里有人吗？我可进去了……”
“直接进去吧，别真出什么事。”秦川道。
就当大家准备进去，一个披头散发，衣着凌乱的女人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怎么，还没爽够？这次换人了是吗？”
这话一出，苏大林和赵磊全都看向了秦川。
秦川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还好这时白妙云开口，替他们解了围，“大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镇政府的。”
“哈，哈哈哈……镇政府的领导啊！”
“大姐，咱们能进去说吗？这位是秦书记，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他说，他一定会为你做主。”
“做主？”女人眼底满是轻蔑，“怎么做？床上做吗？”
“大姐，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女人声音突然变的尖锐起来，“他们害死我老公的时候你们在哪？他们扒我衣服，好几个人轮流……你们在哪儿？
你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滚，你们给我滚……滚啊……畜生。
一群畜生！”
那凄厉的声音，就好似一把刀，狠狠戳进了秦川的心脏。
特么的，他还在等什么？
之前还有些顾虑，可此刻看到面前的女人，他才猛然惊醒。
什么叫最佳时机？什么特么的叫最佳时机？
不仅不会有，而且结果都一样。
毕竟玉龙已经不是蛇了，这特么是条蛟，一榔头打七寸上也无法做到一击毙命。
那还等什么？
等下去的结果，只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
想到这，秦川感觉整个人都清明了。
“大姐，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咱们马上就打电话报警，你放心，今天不管是谁出面，哪怕是拼着我这官不当了，我也要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秦川一脸严肃认真，可女人却好似被抽空了全部力气，摆摆手，“滚吧，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大姐……”
“我还有孩子，呜呜呜……我还有孩子啊，算我求求你们，滚，赶紧滚……”
是啊，她还有孩子，她还有软肋。
女人近似哀求的让他们离开，令秦川彻底不知所措了。
“先走吧，现在情绪不稳定，咱们继续待在这只会适得其反，而且看情况，应该不会寻短见，走吧，再想办法！”赵磊小声道。
秦川点点头，“大姐，你好好的……”
他想说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但还是闭了嘴叫上大家一块出了院子。
迟到的正义，那特么还叫正义吗？
回到车上，四个人的心情全都有些沉重。
尤其是白妙云，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那眼泪就跟珠子一样噼啪的往下掉。
车子开到面包车旁停下。
“接下来怎么办？”赵磊问。
“你准备准备吧，下周一，跟他们好好掰掰腕子！”
赵磊苦涩一笑，“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仅凭我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你已经很不错了。”秦川使劲搓搓脸，无奈的笑了笑，“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行了，不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行，周一见！”
赵磊下了车，秦川立马吩咐苏大林开车，随后拿出手机打给了赵小飞，“表哥，跟你借个人……”
虽然赵磊说了宋小凤不会寻短见，可秦川还是有点担心，从马务镇派出所借个人帮忙盯两天，他心里也踏实。
回到别墅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刚把门打开，就见李念念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他们进来愣是没听到。
“她是？”白妙云颇为惊讶。
“哦，我妹妹，在县里上高中，每周五放假都会过来。”
二人交谈的时候，苏大林已经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李念念肩膀，“哎哎哎，丫头，醒醒了，回你自己屋睡。”
李念念打了哈欠，揉揉眼正准备开口，目光所及，就见老师身边站着一个很是漂亮的女人，当即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里房间挺多的，你看着哪个好自己选一个吧，早点休息。”秦川对着白妙云说。
白妙云点点头，“好的秦书记，您也早点休息。”
目送对方上楼，李念念立马起身凑到了秦川身边，一边朝着楼梯看，一边小声道：“这个漂亮姐姐谁啊？大晚上的你怎么给人家叫家里来了？你不怕师娘知道生气吗？”
秦川无语抬手，在她娇俏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我秘书，你个小屁孩懂个啥，赶紧回屋睡觉，明天一早给你检查作业。”
“哎呀，你咋这么烦人呢！”李念念不满的捂住了鼻子，“等下让她跟我一个屋，师娘跟我说了，让我监督你。”
秦川面皮一抽，“啥时候说的？”
“上周打电话还说来着，问我你身边有没有出现陌生女人，我说我怎么知道，我就每周五晚上和周六上午和老师在一块。”
“额……她咋说？”
“嘻嘻，我明天和她通话汇报一下，然后再告诉你。”她一边说，一边眨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边笑。
这将近一年的相处，小丫头明显比以前开朗多了。
秦川哪里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想要好处？
呵呵！
给你！
“明天上午，理综文综一样三套试卷！”
“啊？”
“啊什么啊，赶紧回屋睡觉，养精蓄税，明天小胖子过来也一样。”
“你不该封我的口吗？”
秦川朝着苏大林努努嘴，“我大舅哥在呢！”
苏大林呵呵一笑，“我啥都没看见，也啥都不知道。”
“瞧见没，这才是聪明人。”秦川笑着拍拍李念念肩膀，“你就学吧丫头。”
李念念一翻白眼，垂头丧气的朝着楼上走去。
“你也早点睡吧！”
“好！”
秦川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拳，迈着沉重步伐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