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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充实的周末过完，秦川感觉自己起码瘦了二斤。
周一早上刚回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枸杞养生茶，办公室便嘭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秦川一个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见是李梁，赶紧抚了抚那怦怦乱跳的心，“不是，你疯了吧？”
离了婚的男人，都这么可怕的吗？
李梁快步来到办公桌前，呲着大牙，恶狠狠的指着秦川，“王八蛋，是不是你？”
“你有病吧？”秦川坐直身子，莫名的有些心虚，“我怎么了？”
不是吧？
不是吧？
难道吕洁她妈真作妖去了？
“我轱辘脚呢？”
嗯？
秦川一愣。
“我问你，我特么轱辘脚去哪儿了？”
“不是？什么你轱辘脚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跟我说的着吗？”秦川一脸的懵逼。
“少特么跟我这扯淡！”李梁使劲一甩手，“我警告你，马上把我那四个轱辘脚给我还回来，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要是让我查到，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先是踹我进茅坑，然后卸我车轱辘。
秦川，你说你特么的损不损啊你！”
听到这，秦川算是彻底明白了。
而且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自己老丈母娘找人干的。
当即不急不慢的拧开保温杯，戏谑道：“你可别胡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去你大爷的，我就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又不是我弄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去？”秦川呲着牙眼睛都笑没了，“是不是你特么坏事做多了，有人看不惯想要收拾你？
你去找吧，找到了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准给人家送个替天行道的锦旗。”
“孙贼……”
“滚蛋！今天心情好懒得搭理你，再不滚，信不信我抽你？”
“行行行，你特么有种！”
见他变脸，李梁那是打心眼里发怵，不过还是恶狠狠瞪了瞪眼，这才扭头朝外面走去，很快走廊里便传来他的吼声，“刘学奎，我特么就给你一上午的时间，找不到你这个所长也别干了，放你娘的屁，这是你赔给我的事儿吗……”
秦川无语的摇摇头，起身看了看被踹坏的门，心里不由一乐，“正好，办公室的锁也该换一把了。”
趁着去五金店买锁，秦川顺路去了一趟老苏饺子馆。
掀开后厨帘子，王彩霞正系着围裙在那剁菜。
“你咋来了？”
“哈哈哈，我不来不行啊！”秦川依着门框笑道：“李梁刚才都去找我了，是您找人干的吗？”
“啥事儿啊。”王彩霞笑骂道：“再说了，你妈能干那种事吗？”
“那就行，李梁报警了。”秦川笑道：“我现在就担心这种替天行道的好人，会不会留下证据。”
“人家那是替天行道，肯定叮他很久了。”
“得，那您先忙吧，我去买把锁！”
这老丈母娘还真是不简单啊！
告辞老丈母娘，秦川溜溜达达去了五金店，买锁开发票，管他李梁多着急，修门才是重点。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按部就班，最终李梁那四个车轱辘也没找回来，还是自己掏钱重新买了一套新的。
不仅花了钱，而且还丢了个大人。
毕竟，那车就停在齐爱敏家门口整整小半天。
正常停放没问题，兴许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问题是四个轱辘全都卸了，而且还用砖头垫着，这一看就是寻仇。
车停在寡妇家门口，还被人卸了轱辘，你品，你细品……
而且不知哪个好心人散播的消息，说齐爱敏怀了李梁的孩子，一连好几天俩人都没来上班。
不过他的行踪，秦川通过赵小飞县里的关系，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说来也是搂草打兔子，赵小飞一直托线人收集吴三豹的消息，却发现李梁这几天一直在一起接待那位准备来岩山投资赌场的大老板，他们的目标就是东山水库。
搞养殖，得建宿舍房吧？
怎么建，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天底下本来就没不漏风的墙，何况李梁性格张扬嚣张，又是在吴三豹的场子里，根本没想过避嫌。
警察和混子看似是猫和老鼠，但更像是汤姆和杰瑞，相爱又相杀。
警察需要混子提供线索，维稳治安。
混子也需要警察当做靠山，才能吃的开，混的大。
但前提是你别碰线。
这就导致其实很多小混混都愿意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警察，换来偶尔的一次法外开恩。
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同样也让秦川捡了个漏。
既然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秦川不仅不生气，反而看到了一笔随时都能为他们马务镇财政添砖加瓦且合法的不义之财。
最终拍板的权利在他手里，他不急，但有人急啊。
这天傍晚刚准备下班，赵远山便进了秦川办公室。
“赵书记？”秦川起身相迎，“都快下班了，您有事？”
“也没什么事儿，想喝酒了，你有空吗？”赵远山笑呵呵道。
他是一万个不想来，但李梁逼他啊……他有啥法？
“我这酒量您还不知道吗？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哎！”赵远山叹了口气，“李梁不好意思来找你，让我过来问问，东山水库那边的条件能不能放低一些？”
秦川心里一乐，这是真着急了啊！
当即从柜子里拿出茶叶，取出一次性纸杯捏了一点放里头，一边倒水一边道：“我之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而且招商办也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定的条件，还能怎么低？”
“我知道，可一旦租出去，每年都能拿到不少租金，的确能降低不小的财政压力，适当放宽一点呢？
先前和夏主任谈的不是十五万吗？现在那边说了，一年可以涨到十七万。”
“这……”秦川将水放到茶几上，一脸的为难。
“咱俩说句关起门来的话，小秦啊，公是公，私是私，李梁那小子是不招人待见，但咱马务镇需要发展啊。
你看招商工作开展多久了，到现在就你对象他们家弄了个食品加工厂。”
秦川那叫一个无语。
合着听你那意思，我是因私废公呗？
“招商工作没有进展不是同志们不努力，而是现在咱这里的路还没修好。
咱也得讲实际情况吧？
处处堵，运输都不方便，哪家企业愿意来？
我相信路修好了，一切都会顺利。”
顿了顿，秦川继续说道：“他那边说具体放宽到什么地步了吗？”
“之前的定的条条框框太死，甚至连养殖箱间距都给人家算的清清楚楚，哪个企业也做不到啊，人家那边倒是没说放宽到何种程度，我的意思是李梁都求我了，咱就各退一步。”
“赵书记，既然咱们关起门来说话，那我就有啥说啥了，先不说李梁什么德行，咱就说那吴三豹，这可是县里都能排的上号的混子，您觉得这种人来咱这，真的是投资养鱼吗？”
“兴许是看重了这个项目呢？养鱼挺赚钱的啊，你别忘了，咱头几个月开闸，一下子就挣了一千多万，虽然有很多客观因素，但事实就摆在前面。”
秦川一直注意着赵远山的表情变化，看这意思，李梁应该是没和他说实话。
想了想。
秦川点点头，“那这样吧，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我就提两点，第一，不能影响生态，第二，只能搞养殖。
如果违约随时终止合同，租金不退，并且我们有权利追究对方的违约责任，您看行不行？”
见他松口，赵远山暗暗松了口气。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约定明天让那边来人再谈具体细节，赵远山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秦川走到窗户前看着对方开车离开，默默点上了一根香烟。
说实话，想法是好的，能为马务镇添砖加瓦的不义之财不取白不取。
可事到临头，他却有些犹豫，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他想坑人家租金，这要是传出去，势必会影响马务镇的名声，影响到接下来的招商引资。
因为商人不会跟你讲实际情况，他们只会认为人家带着资金兴高采烈的来，空着手垂头丧气的走，是被你地方政府给算计了。
但，马务镇真的很缺钱。
很缺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