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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压根没参与多少。
再说了，神仙打架，就咱这小体格子当炮灰人家都嫌弃。
你要有问题，我觉得你趁早坦白的好，趁着还没查到你头上，赶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可去你的吧！”陈光笑骂道：“你看我像是那种贪污腐败的人吗？”
“我就随口一说。”秦川悻悻一笑，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关我屁事。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上面神仙打架，咱们参与不上，也不关咱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事儿，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李县长的势力被瓦解，以后整个岩山再也没人能掣肘柳书记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秦川只是笑笑，压根不接茬。
他感觉这老小子有点自来熟了。
如果杨波这样说，说了也就说了，毕竟俩人的友谊不是一天两天。
陈光这样说，显然是有点拎不清自己的分量，很是遭人嫌弃。
不过陈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笑道：“你这次又立大功，只怕用不了多久，肩上的担子又要压一压了吧？”
“我到城关镇，满打满算也才三个月，哪有那么快！”
“只要关系够硬，这算什么，二十多岁的县长又不是没有。”
有是有，可咱没一个走过草地的爷爷啊！
秦川叹了口气，“人和人没法比，而且我刚到，就炸了一个这么响的雷，不挨批我就烧高香了。”
虽然没说接下来的具体安排，但以他和柳青青的关系，加上董美岚，反正自己绝对不会吃亏就对了，但也没必要告诉他。
确切的说，不管谁问，他都是这套说辞。
陈光似乎也觉察出了秦川的敷衍，索性岔开话题聊起了马务镇的发展，并对两个镇子能否合作发展项目进行了洽谈。
这个话题直接就勾起了秦川的兴趣，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
送走陈光，秦川便回了镇政府加班。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陈建的电话，说是不出意外明天他们也撤了。
对此，秦川心知肚明，说好了晚上请他吃大餐，立马打电话给自己老丈人，让他帮忙弄点山珍野味，晚上回家请客。
对于女婿的要求，老丈人自然是无不应允。
晚上下班，秦川便开车带路，引着陈建和他的几个同事回了马务镇。
地方虽然简陋，可架不住食材稀奇，而且老丈人的手艺也很不错，一顿饭下来，陈建等人相当满意。
临走秦川不忘给他们装了一后备箱野味，反正现在天还冷，放后备箱一宿也坏不了。
把人送走，爷俩又聊了一会儿闲篇，赵小飞也到了。
“你们哥俩唠，我再去弄俩小菜。”苏汉江笑呵呵的起身，朝着前院走去。
“表哥……”
秦川真情流露，正准备道歉，赵小飞赶紧摆手，“少扯没用的！”
“行，那就不扯别的了，我之前怀疑过你，是我不对，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赵小飞也不说话，随便拿起个酒杯用酒涮了涮，便给自己斟了一杯，吨吨吨吨喝进了肚子，“你说，咱当时要不找磊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秦川沉默了。
会吗？
或许一开始不找他帮忙，他就不会被李宏报复，不被报复就不会被发配去当巡警……
有这种或许，但不多！
归根到底还是他没有守住自己的底线。
只能说这样的人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恶魔，没被释放出来，是因为媒介不够。
落差，怨恨，金钱……
三种媒介凑齐，恶魔被释放，人也被吞噬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许没有那么多或许，他也会从别的地方慢慢补齐这三种媒介。
但秦川不好评价。
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一个恶魔。
只不过他暂时可以控制，但人这一辈子太长，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
见他还要给自己灌酒，秦川赶忙抢走了酒瓶，“差不多可以了，他自己走错了路，怪不得别人，都是成年人，既然做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我知道，但我心里就是堵得慌！”赵小飞眼眶泛红，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我把他当兄弟，结果差点死他手里，我特么不堵得慌吗？
你换个角度想，王二小把他当好大哥，他杀起来毫无负担。倘若那天证据被你拿到手，他知道后会不会一狠心把你卖了？”
“我……”赵小飞也沉默了。
直到苏汉江端着两道小炒进来，赵小飞才长长叹了口气，“是我钻牛角尖了。”
“辛苦了爸！”
“你们小哥俩也少喝点。”苏汉江点点头，然后又去前院了。
秦川将新炒的菜推到对方面前，“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做了这么久的兄弟，突然发生这种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但人得往前看。
现在城关镇派出所所长空出来了，我想把你调过去，那边高配能进班子，比待在马务镇有前途。”
“算了，我还是待在马务镇吧，我也不怕你笑话，说实话，我这人也没多大定力，如果当时给我面前摆上一箱子钱，说不定我和赵磊一样。”
秦川那叫一个无语，“你不为你自己想，你得为孩子以后考虑考虑吧？现在是个机会，正好我还能说的上话。”
“孩子大了，真有事我让他找他姑父去。”
秦川：“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上进的人。”
“咱们不一样，你学历高，心眼子也多，我呢，有啥啊，玩不过人家就得被人家玩，与其身败名裂，还不如待在自己的舒适区，起码稳定。而且我一大家子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我不得多照顾照顾。”
“行吧，你也别把话说死了，回家和表嫂商量商量，我估摸着人事调整也就这一两天了。”
“嗯！”
把话说开了，隔阂自然也就没了。
秦川身上有伤，倒是没喝多少，赵小飞却把自己给灌了醉。
把人扶回派出所，出来时，秦川就发现了站在远处树影下的那道倩影。
只是碰了下眼神，夏菲便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