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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陈将归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金色的符文。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渗出的金色血液,终于明白了一切。
“我竟然有古神血脉。”他喃喃自语。
空镜在青铜鼎中发出刺耳的尖笑:“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三十年的布局,就为了今日!”
王长生突然大喊:“小心!”
三条血肉触须破空而来。
陈将归头也不抬,只是轻轻抬手,金色血液在空中凝结成,触须撞在上面立刻化为灰烬。
“不可能!”空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你怎么能………………”
“我能。”陈将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因为我本就不是凡人。”
他转向苏月,发现她手臂上的血纹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王长生正在用铜钱布阵,但收效甚微。
“没用的。”苏月虚弱地笑了笑,“这是子母咒,除非......”
“除非什么?”陈将归抓住她的手。
“除非用纯净的灵魂献祭。”
玄羽艰难地爬过来,嘴角不断溢出金色血液,“这是上古禁术......”
空镜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没错!你们谁都逃不掉!”
就在这时,暗河中浮起的七盏青铜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黄子文惊呼,“他在吸收地脉之力!”
陈将归抬头看向青铜鼎,发现鼎身上的十二道锁链正在一根根断裂。
每断一根,空镜的身躯就凝实一分。
“必须阻止他!”玄羽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天族叛徒的骨刺再次刺中。
“将军!”陈将归想要上前,却被苏月拉住。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很轻,“让我去吧。”
“你说什么?”陈将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月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纯净的灵魂,不就是指从未沾染过魔气的人吗?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我。”
“不行!”陈将归怒吼,“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王长生突然插话:“确实还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都看向他。
“古神血脉可以强行逆转阵法。”王长生盯着陈将归,“但代价是......”
“是什么?”陈将归急切地问。
“你的寿命。”王长生沉声道,“每使用一次神力,就会消耗十年阳寿。”
陈将归毫不犹豫:“告诉我怎么做。”
“不!”苏月突然站起来,“让我来!你的血脉是打败空镜的关键!”
两人争执间,空镜已经挣脱了第七根锁链。
他的笑声越来越猖狂:“挣扎吧!恐惧吧!很快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没时间了。”苏月突然抱住陈将归,在他耳边轻声道:“记得帮我喂后山的鸽子。”
说完,她猛地推开陈将归,纵身跃向青铜鼎。
“苏月!”陈将归想要抓住她,却只扯下了一片衣角。
苏月的身体在空中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如同一颗流星撞向噬魂珠。空镜发出惊恐的尖叫:“不!”
白光与血光相撞的瞬间,整个山谷都安静了一瞬。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当光芒散去,噬魂珠上布满了裂纹。
空镜的半边身体被炸得粉碎,正在艰难地重组。
“苏月......”陈将归跪倒在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了。
王长生扶住他:“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趁现在!”
陈将归抬起头,眼中的金光暴涨。
他缓缓站起,白发无风自动。
“空镜。”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带着古老的回响,“你伤了我最重要的人。”
空镜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等等!我们可以谈......”
“没什么好谈的。”
陈将归抬起手,金色血液在空中凝结成一把巨剑。
“我以古神之名,判你永世湮灭!”
巨剑落下时,空镜发出最后的惨叫。
青铜鼎轰然炸裂,十二条锁链寸寸断裂。整个山谷开始崩塌。
“走!”王长生拽着呆立的陈将归,“这里要塌了!”
当他们逃出山谷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坍塌声。烟尘散去后,原本的山谷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玄羽在董子文的搀扶下走过来:“结束了......”
陈将归沉默地看着手中的那片衣角。
王长生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她最后说了什么?”董子文小声问。
陈将归抬起头,眼中的金光已经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她让我记得喂鸽子。”
+......
“陈将归!”
王长生一脚踹开房门,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皱眉看着满地空酒坛,一把掀开床上的被褥。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
陈将归翻了个身,酒坛从床上滚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别管我!”
“你答应过今天去给大祭司复诊。”
王长生夺过他怀里的酒壶,“用古神之力救人后要调息七日,这都第几天了?”
“第十三天。”
董子文端着药碗站在门口,小声道:“大祭司今早咳血了。”
陈将归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什么?”
“现在知道急了?”
王长生冷笑,“用神力救人时不是挺威风吗?怎么,能救大祭司却救不了苏姑娘。”
“住口!”陈将归一把掐住王长生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你懂什么!”
董子文慌忙上前:“陈大哥!王道长也是担心你。”
陈将归松开手,颓然坐回床边:“大祭司体内有神族血脉,所以能复活,可是苏......”
他的声音哽住了。
“至少去看看大祭司。”董子文递过药碗,“他说有要事相告。”
“你透支了神力。”
大祭司靠在床头,脸色比纸还白,“再这样下去,连我都维持不住这具身体。”
陈将归站在窗边,阳光在他脚下投出长长的阴影:“说重点。”
“苏月的魂魄被噬魂珠吞噬。”
“按理说魂飞魄散。
陈将归突然转身,眼中金光暴涨,“但你我都知道九幽间有聚魂之法。”
大祭司剧烈咳嗽起来:“你疯了?那是亡者禁地!”
“禁地?”陈将归冷笑,“我现在是古神。”
“古神也会死!”大祭司拍案而起,又虚弱地跌坐回去,“听着,苏月最后那句话是暗语。”
陈将归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她养的不是普通鸽子,是寻魂鸟。”
大祭司从枕下取出一片羽毛,“带着这个去后山,或许有用。”
陈将归一把夺过羽毛冲出门外,差点撞翻端着药的董子文。
“陈大哥?”
“备马!去后山!”
后山鸽舍前,陈将归捧着那片青羽的手在发抖。
鸽群中,一只通体碧蓝的鸟儿正歪头看他。
“这是?”王长生瞪大眼睛,“古书里记载的青鸾后裔?”
蓝鸟突然飞落陈将归肩头,尖喙轻啄他耳垂。一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之中
“要是哪天我走丢了,就让小蓝带你找我。”
苏月笑着给鸟儿喂食,“不过代价很大哦,要喂它一滴心头血。”
陈将归毫不犹豫并指刺向心口。
“你干什么!”王长生急忙阻拦,却被金光弹开。
血珠滴在蓝鸟头顶的瞬间,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鸟儿化作流光飞向西北,在空中留下星星点点的轨迹。
“九幽......”董子文倒吸凉气,“它指向九幽间!”
王长生脸色铁青:“那是阴阳交界处,活人进去会死。”
“备马。”陈将归擦去嘴角血丝,“现在。”
“不行!”王长生拽住他,“你刚耗了心头血!”
陈将归甩开他的手:“要么帮我,要么滚。”
“等等!”董子文突然指着鸟舍角落,“那是什么?”
陈将归扒开草料,发现一个暗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陈大哥亲启。
信纸展开只有寥寥数语:
“将归,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食言了。”
“别做傻事,替我看看昆仑山的雪,喝喝江南的酒。”
“还有......别喂太多食,小蓝会胖的。”
最后画了个笑脸,墨水有被水滴晕开的痕迹。
陈将归将信纸按在胸口,单膝跪地。
王长生分明看见,这个斩杀魔神的男人,肩膀抖得像风中落叶。
“备马。”他再抬头时,眼中金光已凝成实质,“立刻。”
当夜,三人秘密抵达九幽涧边缘。
漆黑峡谷中传来万鬼哭嚎之声,董子文的白马人立而起,险些将他摔下。
“最后劝你一次。”王长生按住陈将归的马缰,“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让开。”
陈将归周身开始浮现符文,“我感应到她的魂魄了。”
突然,蓝鸟发出尖锐啼叫。
一道白光从深渊中升起,隐约化作人形。
“苏月?”陈将归就要冲过去,被王长生死死抱住。
“是幻象!九幽洞的陷阱!”
白光中传来飘渺的声音:“将归,回去吧。
陈将归浑身一震:“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风吹来,带着熟悉的淡淡花香。那是苏月发间的味道。
董子文突然惊呼:“陈大哥你的头发!”
几缕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发中蔓延。
这是神力反噬的征兆。
“值得吗?”
王长生沉声问,“就算找到残魂,她也回不来了。”
陈将归望着逐渐消散的光影,轻声说:“你们先回吧。”
“......“
“我再待会儿。”他解下腰间酒壶,“就一会儿。
当马蹄声远去,陈将归终于跪倒在地。
他对着深渊举起酒壶:“说好的一起喝酒...我替你尝了。’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江南的杏花酿你肯定喜欢。”
“你真的要走?”
董子文站在城门口,手里攥着陈将归的包袱带子。
陈将归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你知道我留不住。”
“可是……”董子文声音发涩,“现在百废待兴,天族和人族需要你...”
“需要的是大祭司和你。”陈将归系紧斗篷。
王长生牵着两匹马走来:“都准备好了。”
他看了眼子文,“别劝了,这小子倔得像头驴。”
董子文突然抓住陈将归的手腕:“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
“跟着小蓝走。“
陈将归肩头的蓝鸟轻啄羽毛,“它知道方向。”
“九幽间?”子文脸色煞白,“那是亡者之地!”
“所以呢?”陈将归翻身上马,“我死过一回了。”
王长生叹了口气,递给董子文一个布包:“拿着,这小子让我转交的。”
董子文展开布包,里面是一枚闪着金光的令牌??古神令。
“这...”
“他用自己的神血炼化的。”王长生压低声音,“能调动残余神力三次。”
陈将归已经策马走出十丈远,声音随风飘来:“替我看着点后山的鸽子。”
三日后,雪山脚下。
“你确定是这条路?”王长生搓着手臂,“再往上连草都不长了。
陈将归盯着盘旋的蓝鸟:“它说翻过这座山就是幽冥裂隙。”
“它说?”王长生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能听懂鸟语了?”
“古神血脉的副作用。”陈将归摸了摸突然发烫的眉心,“我能感知到...她在哭。”
王长生正要说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裂缝在雪地上蔓延,瞬间扩大到丈余宽。
“退后!”陈将归拽着王长生暴退,裂缝中喷出幽蓝火焰。
火焰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擅闯者...死....”
陈将归拔出长剑,剑身燃起金色火焰:“让开。”
“陈将归...”火焰身影发出沙哑的笑声,“你救不了她...”
“你认识我?”
“当然……”火焰化作人形,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我是上一任守门人,三十年前...和你父亲一起来过这里。”
陈将归的剑尖微微下垂:“我父亲?”
“他也想复活一个人。”老者叹息,“代价是...”
“是什么?”陈将归急切地上前一步。
老者突然暴起,火焰巨掌拍向陈将归面门:“你的记忆!”
金光与蓝焰相撞,激起漫天飞雪。
等王长生爬起来时,看到陈将归掐着老者的脖子按在冰壁上。
“最后问一次,”陈将归眼中金光大盛,“代价是什么?”
老者咳出蓝色火星:“情感,你对她所有的爱,必须以此作为代价”
陈将归的手突然松了。
“怎么?”老者讥笑道,“舍不得了?”
“不。”陈将归收起长剑,“是因为你在撒谎。”